; 猛地,一道闪电划破天空,蓝白色的光直将灰蒙蒙的天撕裂开了一个大口子。
“咔嚓——轰隆隆——”震耳欲聋的雷声骤然响起,树上的叶子瞬间杂乱摇摆。
皇上不知道是被惊得还是被吓得,整个人从马背上折了下来。
刘默见此,虽是飞身前来,却明显来不及。
花月满出于本能,眼疾手快的拉住了皇上的衣襟,本以为能减缓他下坠的力道,却没想到那极大的力道根本不是她能够所承受的。
眼前忽一阵的昏天暗地,花月满被巨大的冲力拉着,随着皇上一同顺着土坡跌落了下去。
刘默站在土坡的上方,看着自己什么都不曾抓住的空荡手心,猛地转身抽出了马背袋子里的号角,对着一望无际的树林骤然吹响。
“哗啦哗啦……轰隆隆……”
倾盆大雨,雷声轰鸣,足足持续了一天,雨势才算慢慢缓解。
随着乌云渐渐散去,露出了原本晴朗的夜空。
疼……
花月满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看着天空上的群星闪烁,浑身难受的像是被几十辆马车碾过了似的。
口干舌燥的慢慢坐起了身子,放眼朝着四周看去,分不清楚今夕是何夕。
刘默杀矛隼,天空的一阵闷雷,和皇上翻滚下了土坡……
皇上!
浑浊浊的脑子猛地清明了起来,花月满当即朝着四周看去。
只见在她的不远处,果然有一个明黄色的身影正趴在潮湿的草丛里一动不动。
花月满连滚带爬的寻了过去,将趴在地上的皇上翻了过来,正想探一探他的鼻息,却听见了一阵让她意想不到的声音。
“呼噜……呼噜……”
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花月满连连称奇,命都快没了竟然还能睡的如此香甜,还真是有什么老子就有什么儿子。
既然能打呼噜,就证明伤的不严重。
垂眼,见一阵藤蔓缠绕在了皇上的脚腕上,已经勒出了血痕,花月满怕伤势恶化,掏出了刘熙之前给她的那把匕首。
寒光乍现,在这个漆黑的夜里很是刺眼。
皇上正赶上这个时候醒了过来,睁眼见花月满手里拎着匕首,下意识的大吼了一声:“你想要谋害朕?”
突如其来的吼声,吓得花月满一个哆嗦,差点没掉了手中的匕首。
皇上忍着疼痛坐起了身子,一把朝着花月满的手腕上打了去:“小小女子竟然如此的狠毒!朕要废除了你的头衔,剥了你的皮!”
花月满手腕被他打的生疼,拧眉看着他那一派居高临下的样子,懒得和他拌嘴:“就算您想要对我抽筋剥骨,也要先回去再说。”
她说着,不管皇上的挣扎,用匕首费力的割着那藤蔓,终是将皇上的脚腕拯救了出来。
皇上见她只是在帮自己,面子上明显有些过不去,趁着花月满脱他袜子,查看他伤势的时候,不禁转移了话题继续大吼。
“你轻点!弄疼朕了!怎么如此的毛手毛脚!”
袜子下面的伤口不浅,但并没有看见骨头,无非是皮外伤。
花月满摸了摸自己的衣服,又捏了捏皇上的衣服,果断用匕首划开了皇上的袖子,扯下了一块布条。
皇上见此,又怒:“你为何不撕你的衣服?”
花月满看也不看他,对他的大吼全当耳旁风,小心稳妥的给他进行简单包扎。
她知道,如今没有其他人看着,皇上自然是不用装腔作势的本性全露,他看不上她是合情合理,在他的眼里,她充其量就是一个政治的悲催产物,可能还没他亲自赡养的一条狗来的尊贵。
“嘶——轻点!轻一点!”
“你的教养究竟在哪里?你这是在变相报复朕?”
可饶是她再是个想得开的人,面对这接二连三的炮火轰炸也变得想不开了。
“万寿无疆的万岁爷,您想过咱俩现在这样是谁造成的么?您想过要不是为了救您,我现在很可能在营地大块吃肉,大口喝酒呢么?”
“一派胡言,如果你当真为朕考虑,怎会在如此冷的天撕扯朕的衣服!”
“那是因为您身上的衣服料子质地柔软比较适合包扎。”
“你……”
“我知道您高高在上,但现在这里就咱俩,饶是您再位高权重,如今也是针对我一个人耀武扬威不是吗?如果您想要吃到今年的饺子而不是横死这里,劳烦您先将您那高贵无比的身份放一放,您可以不用对我的好意表示感谢,但恳请您别再把我的好心当成驴肝肺。”
“朕……”
“咱俩现在是拴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一个死了另一个也不好活,难道皇上不觉得是这个道理吗?”
很好,花月满这一通的放肆下来,成功让身边的九五之尊闭上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