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顾予苼明嘲暗讽了一番,苏桃没吭声,而是看着他额头上的一圈白纱布发呆。
她怎么也没想到顾予苼会替她档那瓶子,心里五味杂陈,最后占了上风的是酸涩。
就她现在的心境,实在不适合再接受他的任何‘好意’。
“苏桃。”
顾予苼突然一声大喊,苏桃吓了一跳,往后退的时候不小心撞翻了旁边柜子上的水杯蠹。
水沿着桌子泼到床上,有些还溅在了顾予苼的身上。
男人脸色阴沉的瞪着她,伤口的位置在隐隐作痛,一开口语气就很冲,“我受伤了,你还有心思发呆?髹”
苏桃低头眨了眨眼睛,眸子里的迷茫很快褪去,她想了一下,刚才也没做什么惹恼他的事啊,不过,这个男人的思维一向不能以正常人的来衡量。
“我送您去医院。”
顾予苼坐着没动,心里堵得慌,却又不愿意承认自己是因为她漠不关心的态度在生气,只是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清冷悠远。
苏桃走了两步,才后知后觉的发现男人还稳稳的坐在病床上。
“顾总?”
她现在心里乱成了一团,只想快点将他送到医院后回家睡觉,所以没心思理会他的情绪。
见他坐着没动,皱着眉又走了回去,“我先送您去医院吧,伤在脑袋上,可大可小。”
顾予苼很明显的感觉到了她言语间的不耐烦。
他毫不怀疑,如果现在让她先走,她肯定跑的比兔子还快。
不满的瞪了她一眼,顾予苼从床上站起来,动作太迅速,以至于脑袋眩晕了一下。
身子微微摇晃,闭着眼睛,单手撑住床头。
苏桃本来想去扶他,手伸到半空,又悄悄收了回去!
......
苏桃手里拿着一叠单子排队缴费,两边的太阳穴‘突突’跳的厉害,她闭着眼睛单手捏住眉心,试图缓解脑袋的胀痛。
估计是一晚没睡,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
外面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因为还没到上班时间,缴费的窗口只开了一个,排队的人不少,都是急诊的病人。
顾予苼的身份显赫,医院特别开了后门,让他先检查,住到病房后,再缴费。
苏桃看了眼手腕上的时间,六点多了,今天还有两个特别重要的应酬,半点不能马虎。
就她现在站着都要倒的状态,顾予苼不在,估计要当场喝挂掉!
缴了费,苏桃没有立刻回病房,而是在花园里站了十几分钟,理了理脑子里乱成一团的思绪。又去附近的一家酒店打包了两份早餐,才慢腾腾的往住院部走。
这一折腾,天色已经大亮了。
病房的门她出来的时候是关着的,现在却半掩着,有断断续续的说话声从里面传出来。
苏桃隔的远,以为是护士,也没太在意。
走到门口,准备敲门的动作突然僵住,抬起的脚缩回来,闪身躲在了墙后。
她听到了女人熟悉的声音,温柔纯净,带着淡淡的委屈和抱怨。
箫随心——
“予苼,如果不是王院长给我打电话,你是不是准备一直瞒着我?”
拧着手提袋的手微微收紧,苏桃贴墙站着,仰着头,一脸放空的看着天花板上惨白的顶灯。
“一点小伤而已,王叔也真是的,还特意给你打电话,”顾予苼低声安慰哭红了眼眶的箫随心,手掌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发顶,“你看你,穿着睡衣就跑出来了,也不怕别人笑话。”
他低头看了眼手腕上的时间,苏桃已经出去了有一个多小时了,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还是,她溜了?
这个点,从这里打车到顾氏,刚好合适。
无数个念头在心里碰撞,以至于跟箫随心聊天,都心思不属,恨不得立刻跳下床将那个女人抓回来!
箫随心红着脸低头,贝齿轻轻的咬着唇瓣的一角,“我还不是担心你,当时王叔说你满身是血,被一个女人背进了医院,我都急死了。”
顾予苼:“......”
这家医院的院长是他父亲的至交好友,逢年过节都要去顾家串门,一来二去,自然对他的心思了解的透彻。知道他对箫随心有意,就变着法的给他们制造独处的机会,这次受伤,也是夸大其词的想让箫随心来照顾他。
见女人的眼睛红的像只兔子,顾予苼摇头失笑:“你又不是不知道王叔的性子,就爱夸张,这都几次了,还被他骗的团团转?”
被他揶揄,箫随心更不好意思了,其实,她自己也知道王叔的话水分很足。
但是一听王叔说他被一个女人背到了医院,就一刻都坐不住的想过来看看,这个背他来医院的女人是不是苏桃。
对苏桃,她有种连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的敌意!
但是来了之后,病房里只有顾予苼一个人。
箫随心的视线四处乱转,在沙发上看到一个女士的包,她见过,是苏桃的。
脸上的红晕褪了干净,声音微冷的问:“你昨晚,一直都跟苏秘书在一起?”
“昨晚跟几个朋友一起喝酒,常明远说在楼下看到了苏桃,像是跟人闹矛盾了,我就去处理了一下。”
他不想做太多的解释,半真半假的将昨晚的事简单的说了一遍。
伤口还在隐隐的胀痛。
箫随心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你很在乎她?”
顾予苼皱眉,这个问题——
连他自己都没理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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