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病人现在肝癌晚期,别再做无用功了,让家属尽快准备后事吧。”
医院走道上,癌症科的老教授拉住匆匆从家里赶来的郁七七,摇头,“对方家世了得,但也是通情达理之人,知道癌症是绝症,虽然发发脾气,但也理解,如果你给了他们希望,到时候救不活,这一盆盆的脏水就够你受的了。”
郁七七坚定的拨开老教授的手,“我的字典里,没有放弃两个字。”
“七七,你也不小了,做事要考虑后果,如果真的因为你一时的争强好胜惹怒了对方,谁来负这个责。当然,如果你有百分之一百,不,百分之七十的把握治好他,我都不会拦着你。蠹”
郁七七沉默。
她是没有多大的把握。
而且,这项研究也正处在实践过程中,还没有在人体上做过实验!
郁七七不甘:“这项研究已经在小白鼠身上验证过了,确实能很好的治愈癌细胞。髹”
“但他是个人,还是个有头有脸的商场精英,对接收新事物,谁都不想成第一个出头鸟。”
“那我也要试一试,反正都是绝症了,万一治愈了,对他是件好事,在医学史上也是个很大的跨度。”
老教授恨铁不成钢的跺了剁脚,“七七,你怎么就这么倔呢。”
郁七七走进病房,病人家属都在,看到一身白大褂的郁七七,急忙站起身让出了位置。
她拿起床尾的病情记录本,开始询问一些基本的情况:“今天感觉怎么样?”
护士撩起病人的袖子,开始测血压。
一旁的中年男人皱着眉,语气鄙薄:“你就是我爸的主治医生?”
“是的,我叫郁七七。”
“不行,我要换医生,我爸得的是肝癌,虽然没几天可活了,但也不能让你这刚从学校毕业、乳臭未干的小女孩练手吧。”
郁七七放下记录本,垫板在床架上发出‘咣当’一声响,神情严肃,“这位家属,在病人面前,还请注意措辞,病人虽然是肝癌晚期,但以目前的医学水平,癌症还是有治愈的可能。”
被一个二十几岁的小女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批评,男人脸上的光挂不住了,“我要换医生。”
“你当时指定肿瘤科的主任做指定医生,很抱歉,我就是了。”
“你......”男人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她一遍,“你能成为主任医生,那我对这家医院也不抱什么希望了,我要求转院。”
郁七七耸肩,“如果你认为你爸爸还能折腾,请便。”
一大早心情就被破坏,她也来了脾气,盛气凌人的瞥了他憋的青白的脸,出了病房。
中年男人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追出来,一把拽住郁七七的手臂,“你这是什么态度,你们院长呢?我要见你们院长,对待病患就是你这样的态度?”
他一副凶神恶煞要吃人的模样。
郁七七的手被他捏的血液不通,指尖渐渐变得卡白,胀胀的很痛。
裴家的小公主,就算在医院里没人知道她的身份,也没有被人这么欺负过!
她垂眸,扫向男人钳住她的大手,虽然她现在脾气收敛了,但也盛气凌人了这么多年,唬人的本事还是有的。
“先生,你要找院长可以直接去院长办公室,这样拉着我的手,不妥吧。”
男人脸红脖子粗,“我管你妥不妥,你这个庸医,我一定要让院长辞了你。”
“我这还没开始治呢,就这么大一顶帽子扣下来,我怕是担待不起啊。”
郁七七不在意的甩了甩手,根据年龄来断定医术好坏,这种人,她见多了。
......
苏桃闲着无聊,在医院里瞎晃悠,不小心走错了楼层,一出电梯就看到这一幕。
一圈人围着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医生,还有一个中年男人,凶神恶煞的钳住她的手。
连医院的保安的都惊动了,整个场面都很混乱!
想着回病房也是无聊,索性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翘着腿看热闹,医闹这种事,她还只是在电视上看到过!
事情演变到这种程度,郁七七也有些无语,手还被那人钳着,她挣脱不开,只好站在中间,被人当成女主角观看。
不就是想换医生吗?
她又不是死赖着要医他,还真没完没了了!
她抬了抬手,“你能不能先放开我?不就是换医生吗?不用找院长,我做主了,我不医了。”
好脾气已经快被磨光了。
以前她还老说裴靖远手段太强势,容易引起众怒,哪天说不定被更强势的人给镇、压了。
她现在发现,不强势就给人家当软柿子捏了。
男人来了劲,不依不饶,“你这是什么态度,今天你必须道歉,要不然,我TM弄死你。”
郁七七不屑的睨着他外强中干的虚胖身材,那种从小被人奉承讨好的睥睨毫不掩饰的彰显出来,“凭你?”
她虽然是女孩子,但因为家世显赫,从小就被逼着学各种各样的跆拳道、空手道、柔道,到现在,她都不知道自己使得到底是什么道。
“你这是打算弄死谁?”
一道清越的男声从包围圈外传来,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纷纷回头,看向不远处穿着黑色西装、举手投足都沁着矜贵优雅的男人!
他理了理熨烫整齐的西装,从容的朝着郁七七走去,身边还跟着一个斯文俊帅的男人。
人群自动分开。
有眼尖的已经认出了来人的身份,不可置信的捂着嘴。
竟然是——
慕森的慕锦年。
慕锦年走到郁七七面前,停下,眉头皱起,一眼就看出他此刻心情不爽利,但难掩其中的宠溺温柔。
“又闯祸了?”
捏着她的男人在看到慕锦年出现的时候就已经松了手,只是形式的扣着她的手腕。
郁七七摇头,狗腿的笑了,“锦哥哥。”
慕锦年淡淡的目光扫过男人的手,聂华岳心领神会,上前扣住男人的手,‘咔嚓’一声,刚才还一脸凶神恶煞的男人顿时抱着折断的右手在地上打滚。
“慕总,我错了,我不知道她是你的女人啊......”
男人痛得满头大汗,却硬是不敢呼痛。
苏桃惊讶的从椅子上站起,要不要这么直接,她一直以为顾予苼才是最残暴的暴君,如今一比,这个人简直已经不能用‘暴君’来形容了,就是个杀神。
郁七七吓了一跳,她最开始虽然想给他点教训,但也没想要直接废了他的手啊。
她是医生,应该要心地善良。
“锦哥哥。”
对慕锦年,她很畏惧,估计是因为他跟哥哥交好,所以内心自动的将他规划到哥哥的身份去了。
郁七七在裴家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她哥,整个一个笑面虎。
慕锦年扫了眼地上的男人,“废他一只手,是你哥的意思,发生什么事了?让院长的电话都打到你哥那里去了。”
郁七七:“......”
人都成这样了,再问原因,是不是有点马后炮的感觉?
她哥这爪子伸的够长的。
不过,她跟锦哥哥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了,不把他惹毛了,是不会发生这种血腥事件的。
郁七七努了努嘴,触到慕锦年犀利的视线,乖乖的说了实话,“他爸得了肝癌,估计是看我年纪小,要换主治医生。”
慕锦年没有半点意外,郁七七在医术上有超高的天赋,所以,她年纪轻轻就坐上了省医院肿瘤科主任的位置,但真正见识过她医术的人,除了被她治疗痊愈的病患,就是与她亲近的人。
对于初次见面的病人家属,不相信也是正常的。
他看着被聂华岳制服在地男人,淡淡的说了句:“那你爸死定了。”
没有什么比医术受到人的肯定更值得高兴了,尤其是面前这个堪比神话的男人,郁七七高兴的仰着头,“锦哥哥,你这是在间接夸赞我吗?”
“没人比你胆大,敢于推陈致新。”
郁七七失望的垮下肩,这话怎么听着这么不对味呢?
她疑惑的看着准备走的慕锦年,“你在夸我?”
“是。”
郁七七小声的嘟囔了一句:“那我怎么觉得这么怪呢?”
“那是因为你看待事情的方式有问题,得治。”
一场闹剧因为慕锦年的出现成功消停了,电梯正好打开,她转身进去,按了自己所在的楼层。
乔默今天有事,没来医院。
她的身体好多了,不需要人照顾,但乔默非让她过了今天的观察期才能出院。
一进病房。
就察觉到不同寻常的凛冽气氛,医生和护士站了一排,个个垂着头,像霜打恹的茄子!
“你们,怎么了?都站在我病房干嘛?”
她迟疑的问了一声。
苏桃的视线被那一排人挡着,所以看不到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神情阴郁的男人。
听到声音,所有人都松了口气,空气里紧绷的气氛像是被利器划破,一下子涌进了新鲜空气!
“苏小姐,你总算回来了。”
主治医生是个上了年纪的老教授,抬头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他一转身,就露出一段空位。
苏桃讶异的目光笔直的对上男人阴郁深邃的眼睛。
他在生气。
身体紧绷,手里捏着她的手机,茶几上摆着一堆打翻的残羹剩菜,塑料口袋上写着珍品轩的logo。
食物的馨香诱惑着她,苏桃饥肠辘辘咽了咽口水,出去晃悠了一早上,把午饭给忘记了。
此刻只想早点打发了他,赶紧去吃饭。
“顾总?有事吗?”
他无缘无故的跑到她病房里来,这是要发脾气给谁看?难不成昨天的饭菜没让箫大小姐满意,顾总今天特意来兴师问罪?
不问还好,一开口,顾予苼就将手机朝她砸了过来。
“啊。”
苏桃吓了一跳,急忙避到旁边。
跟在他身边这么久,还从没见过他发这么大的脾气,这么***裸的表现出他此刻的愤怒。每次他都是喜怒不形于色,即使生气,也只是冷冷的一瞥。
但今天——
苏桃心疼的看着地上屏幕尽碎的手机,她才刚买了一个月的新手机,顾予苼这个混蛋,生气也不能拿她的手机出气啊。
“顾予苼,这是我的手机,你有种摔你自己的,拿别人的血汗钱出气,真不是个男人。”
顾予苼从沙发上站起,欣长的身子朝她走来,紧绷的脸毫无温度,“我是不是男人,不需要你肯定。”
他往前一步,苏桃就往后退一步,直觉告诉她,今天的顾予苼很危险。
她的背抵住病床的床尾,退无可退了,“我是按照你的吩咐去珍品轩给箫小姐打包的吃的,只不过,我确实不舒服,才让服务员给箫小姐送去的,是出了什么问题吗?”
能让他发这么大脾气,茶几上又是一堆珍品轩的残羹剩菜,前后联想一下,要猜到并不难。
“不舒服?”男人的手指掐住她的脸蛋,苏桃痛得五官皱成了一团,“知道自己不舒服还不好好躺在病床上,你是不是要将自己折腾挂了,才能心满意足?”
苏桃愣住:“......”
他发这么大火,就是因为自己不好好躺在床上?
这什么逻辑?
他俯下身,近距离的看着苏桃,慌乱紧缩的瞳孔倒映着他的身影。
鼻息间充斥着成熟男人荷尔蒙的味道,苏桃紧张的理了理耳边散落的头发。身子微微后仰,避开他的气息范围之内。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想先休息了,顾总您请吧。”
她不喜欢和他这样近距离的接触。
很不喜欢。
顾予苼看着她瓷白的小脸,估计是长期对着电脑的原因,脸颊有一点干燥,平时不大看的出来,今天估计是没往脸上涂抹保湿霜,很明显。
“这么不想见到我?”
从桐城回来,她对他的接近就越发的排斥,刚开始还能勉强忍受,不露分毫,现在是连虚伪的表面都不屑了。
直白的表现出对他的厌恶和抗拒。
苏桃勉强扯了扯唇,“您说笑了,您是我的顶头上司,我不想看见谁,也不能不看见你啊。”
“是想看到我,还是没办法避开我?”
苏桃无法理解他的神思维,这不都一样吗?总归最后还是要看到他。
她的腿抬了抬,又被理智狠狠的压了回去。
一个动作为持久了,很僵!
顾予苼低头,看了眼她被病号服包裹着的,修长纤细的腿,“想踢我?”
菲薄的唇勾起一抹戏谑的弧度,冷然的眯起双眸,“不过,我更喜欢她们缠在我腰上的感觉。”
苏桃没想到他居然当着这么多医生护士的面,从容淡定的说出这么无耻的话,不可置信的看着他道貌岸然的俊脸,“无耻。”
这个人,就是传说中的衣冠禽兽。
说要保持距离的人是他,一而再再而三突破底线的也是他。
她看在他是上司的面子上,忍着他、让着他,是不是真将她当病猫了。
男人眸子里的光越发的深不可测,没有被辱骂后该有的怒气,反而,苏桃还感觉他阴郁的心情稍微好些了。
想来想去,只有两个结论:
一是,她脑子不灵光了。
二是,他M的,这男人犯贱。
顾予苼抬手,衬衫的袖扣折射出旖旎的亮光。
不是她用词猥琐,实在是他的动作,让她找不到比这个更贴切的形容词。
他修长的手指隔着衣料游走在她的大腿上,“那天,在洞里吻它的感觉,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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