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餐,倒令他大跌眼镜。
他老远就看到齐阎与包馨儿在大厅广众之下卿卿我我,不难看出,包馨儿似乎很烦感齐阎的行为。
“买卖不在人情在,不如过去打个招呼?”尹妙人避重就轻地大方言道。
她知道利伟文恨不得冲过去,而且一定会冲过去,只是早一点晚一点的事情,倒不如她先成人之美,让利伟文觉得她善解人意。
反正过去又能如何?他又带不走包馨儿!
果然利伟文大手犹为满意地在尹妙人大腿上拍了拍,然后拉着她一起走过去。
这让尹妙人心中喜悦了一把,她还以为利伟文会把她扔下,一个人过去呢。
“馨儿,好巧啊。”为避免尴尬,尹妙人主动跟包馨儿打了声招呼,同时从容大方地坐到她对面。
利伟文见状,随之落座。
齐阎眉梢染上一丝不悦,眯了眯眸子看向对面,而包馨儿目光尴尬地看向利伟文好一会儿,才移向尹妙人,扯了扯嘴角,却没说出一个字来。
齐阎说利伟文要在两个月内娶她的声明是有人恶意发布的,不是利伟文本人所为,齐阎还说,如果他早一点知道实情,定不会利用她与他的艳照与视频回击利伟文。
可是一切覆水难收,齐阎觉得事以至此,对这个结果很满意,可是包馨儿良心上愧对利伟文,他一向视利益至上,一直暗中帮助着包氏,最后金门海峡的地皮砸在了手里,还被齐阎一脚踢出了局。
利伟文透着怜惜之情的眼神掠过包馨儿精致的小脸,落到她青紫的手腕,瞳孔一紧,顿了两秒,“我说齐阎怎么可能纡尊降贵喂女人吃东西,原来他把你弄伤了!”
“不是齐阎。”包馨儿没抬头,嗓音倒是清脆利落。
闻言,利伟文冷冷扫向齐阎那张阴森暗沉的脸,冷笑一声,“我如果没猜错应该是黛婕拉,齐阎——”他唇边笑纹倏然扩大,透出明显的嘲笑之意,“包馨儿因为你一再受到伤害,可你连她的安危都庇护不了,真不配当个男人。”
齐阎不怒反笑,也没搭理利伟文,端起桌上的果汁含住吸管,吸上一口,咂咂嘴,然后拉过包馨儿没受伤的小手,轻轻吮吻一下,又将杯子推到她面前,细语轻柔,简直令听者鸡皮疙瘩鹤立——
“宝贝,还是温的,赶快喝。”
包馨儿眼角抽了一下,眨巴着美眸看齐阎温柔得不像话的眼神,也是无语了,低头嘬住吸管,垂着眼帘,“咝啰咝啰”地喝起来。
齐阎这才看向利伟文,好笑道,“配不配当男人是次要的,当不当得了她的男人才是硬道理。”
“你只会用霸道的方式占有她,得到了她的人,也得不到她的心!”利伟文喝斥。
“伟文哥哥!”包馨儿却不敢再由他们争论下去了,因为最终进退维谷的还是她,她还得面对齐阎,“谢谢你为包家为我所做的一切,我会一直记得你的好,昨天的事,齐阎已经告诉我了,我只能跟你说,对不起。”
“齐阎倒什么也没瞒你,那你可知包易斯近两天会出狱?”利伟文是觉得刚才自己的话有些过了,再怎么与齐阎争辩,也改变不了现状。
“嗯。”包馨儿点头。
利伟文见包馨儿一直低着头,看都不敢看自己一眼,心里有些泛堵,暗自苦笑一番,才道,“包傅舍将金门海峡的两成份额送给了我,算作之前投资包氏的盈利,他倒是大方了一次,所以包家与利家扯平了,你也不用感激我。”
包馨儿秀眉微微一蹙,抬眸,不可置信地看着利伟文,倒不是因为他说的话,而是包傅舍的行为,以她对包父的了解,包父绝不可能撒手金门海峡那块地的,即便变得一文不值!又怎么可能白送给利伟文,而且包父刚刚在电话中也没有提及此,难道是?
是齐阎为了弥补利伟文说服包父割让的?
她眸底浮出一丝不解与探究的意味,偏过头看着齐阎冷毅的侧脸。
利伟文见包馨儿好不容易看了自己一眼,最后却又看向了齐阎,那颗心啊,像一块玻璃被人狠狠地砸了一下,“哗啦”一声,碎了。
他没再言语,直接拉着尹妙人离开。
齐阎此刻心中无比纠结着利伟文的那句,“得到了她的人,也得不到她的心!”上次在这里,黛婕拉也说过同样的话,然而在听到包馨儿对利伟文说,“我会一直记得你的好。”他的心里隐隐约约窜腾起了一撮火苗,悄然间变得旺盛,喷发不出,燃烧着他……
包馨儿见利伟文一言不发地走了,扯了扯齐阎的衣袖,看着他紧绷的侧脸像在极力隐忍着什么,沉默了片刻,才轻轻开口,“金门海峡的地皮是你让我父亲送给利伟文的?”
齐阎猛然侧过头,冷邃的眸光与包馨儿投来的透着一丝感激与笃定的眼神相遇后,心底的怒气瞬间被一抹柔情取而代之,禁不住地往眸底窜,抬手揉了揉包馨儿的后脑勺,出口的话很是霸道——
“聪明!因为你只能是我的,我不想利伟文与你再有一丝一毫的牵连!”
包馨儿哭笑不得,这个男人的心是什么构造的啊,明明是为了弥补自己过分的行为,却弄得跟掉进了醋缸里似的,她忍不住笑了,扬起小拳头刚捶了一下齐阎的胸口,他的手机忽然间响了。
齐阎看一眼是齐阔打来的,大手一伸,漫不经心地探向包馨儿的咯吱窝,包馨儿连忙往一边躲,两个人的距离被齐阎不动声色地拉开,他唇角漾着坏坏地笑,一手保持着挠痒痒的动作,一手划开接听键。
包馨儿只顾着看齐阎伸向自己的大掌伺机而动,却没见齐阎唇畔的笑僵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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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古尼斯是帝克集团的产业,五十层以上均是齐泰会的私有领地。
顶楼的集会厅,装修奢华,只是黑亮映人的地板上两大摊人血,看上去触目惊心。
房门左右两边轰然打开,齐阎沉稳有力的脚步声打破了齐阔与帕尼对峙的僵局,齐阔、德茨、尹正宪及大厅里一干人等看向齐阎时,动作整齐划一地颔首致意。
只有帕尼人老年迈,从沙发上缓缓起身,一步一顿地迎向齐阎,还没出第三步,齐阎已经走到他身前,帕尼先是挺了一下腰身,然后肩膀还没弯下去,齐阎的大手已将他扶住。
“义父,你我之间不必多礼。”齐阎嗓音低沉轻淡,他身后左右两边跟着展鹰与宁。
帕尼一双老眼探进齐阎那双幽冷深邃的蓝眸,这双眼睛平静无异,与往常一样阴鸷,他清一下嗓子,一副受宠若惊的神情,“场面上的礼数还是要有的。”
说着,他微微躬身,而齐阎大手已松开,并未再制止。
齐阎大踏步走向沙发的主位,高大的身躯沉坐,修长结实的双腿优雅交叠,身体向后倚靠,姿态显得慵懒,位高权重如他,透着与生具来的威仪,令人不由得心生敬畏。
展鹰与宁肃然地站在主位两侧。
“义父不必拘谨,坐。”他抬手示意一下一旁,也就是帕尼刚刚起身的位置。
帕尼这才缓缓走过去,轻轻坐下。
“齐阔。”齐阎微眯着眸子瞟一眼地面那两摊血,扬起的嗓音略略冷沉。
齐阔两步上前,恭敬地看了齐阎几秒,却没说话,而是低下头,两眼睛直往帕尼身上瞄。
帕尼脸色有些不太自然,心下冷哼一声,狡猾的齐阔,非要让他自己打自己的老脸是吗?
“齐阎,是这样的,我儿子生前待他的手下不错,尤其是跟王超王义两兄弟的关系亲如手足,这不,王氏弟兄听说包易斯今晚要出狱,气愤不过,就截了包易斯所坐的汽车,结果将他的腿给打伤了,这两兄弟不知天高地厚,我已经教训他们了,朝他们腿上一人放了一枪。”帕尼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齐阎的神情,见他面色毫无起伏,又补充一句,“还望你给我个面子,留他们一条生路。”
“难道不是义父授意的?”齐阎冷声问。
帕尼眸波一顿,看着齐阎的眼睛,“怎么会是我呢?”
齐阎蓝眸无波无澜地对视帕尼,唇角微微一勾,“齐阔,王氏弟兄二人现在何处?”
“圣康奈医院。”齐阔颔首应声。
“正宪,去提他们的人头来见我。”齐阎眸光依然锁着帕尼,看着他佯装的镇定从心里一点一点的瓦解。
“是。”
“慢着!”尹正宪的话音刚落,被看得浑身不自在的帕尼错开了眼,并扬声阻止,“请齐阎先生手下留情,王氏兄弟忠心耿耿有情有义,这样的人若是杀了,岂不令众人寒心。”
帕尼今晚将齐泰会有头有脸的人都召了来,尤其是德茨以及他的旧部,就是要让众人们好好看看现任的齐泰会主事是一个冷血无情、沉迷女色、狂妄至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