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桥来的时候呼朋唤友,即使说不上风度翩翩气质卓绝,但也绝不会是现在这样……
鼻青脸肿,狼狈不堪。段墨去做了什么,陆胜男不知道,亦无心打听。
“常公子多虑了,我和江景白不过是校友之谊,您得罪的,大概不是我。”
常桥盯着一张五颜六色的脸来和陆胜男道歉,陆胜男颇感意外。
段墨双手斜插在裤兜里,眉眼轻佻,怎么看都是嘲弄。
常桥苦着脸:“陆经理,您就大人有大量……”
“常少爷,我原谅你。”陆胜男不胜其烦。
常桥似是得了大赦一般,回头看向段墨。
段墨吹了个响亮的口哨:“还不快滚?等着吃宵夜?”
等到常桥走远,陆胜男叹口气:“你揍他了?”
“怎么会?我这么斯文的人……”
陆胜男瞄了一眼他小臂上露出来的半截纹身不说话。
“几点下班?请你吃宵夜怎么样?”
“不必了,我约了人。”
段墨笑了笑:“哦?这么晚了,莫非约了男朋友?“
陆胜男并不打算解释,翻了翻手里的值班资料,低着头问他:“江景白,现在在做什么?”
声音有些闷,有些低沉。
段墨看着她将脸几乎都埋进文件里,也不知是灯光原因还是喝了酒的缘故,她的脸竟然有些红。
“还能做什么?当然是送陈默回家了。“
灯光下女子提笔的手顿了顿,段墨挑了眉,见她光洁的脸上有了落寞,心口跳了跳。
“段墨,你知道我问的什么。“
他当然知道,可是,更多的时候,他宁愿他不知道。
段墨低头,弹了弹指甲里并不存在的烟灰。
“江哥在陈氏,管着陈氏旗下的珠宝公司。“
“珠宝公司啊……“陆胜男拖长了尾音,有心想问一问陈默,却又明白自己没有立场。
向暖说,她总是清醒。
清醒得好似不是一个人。
可是,清醒点儿才好。
陆胜男合上文件夹:“今晚约了人,改天来盛世,我请客可好?”
段墨又恢复了痞痞的模样,似笑非笑:“约了男朋友?”
“嗯,男的,朋友。”陆胜男惜字如金。
她是真的有些头疼。
段墨走了后,陆胜男趴在桌上。抽屉里静静躺着那本书。
《达?芬奇密码》。
因为常年翻阅,封面已经有些泛黄,发旧。江城多阴雨,空气总是潮湿,纸业起了褶皱,微微发潮。
翻开封面,里面用黑色签字笔写着“江景白“。
她自己亦不知道是哪一年写上去的,好似很久了。只记得那晚她也是这般,被人灌了酒,心酸难奈。那晚想他的时候,身无旁物,只有这本书。
她提笔在书页上写了他的名字,一笔一画,写得认真又用力。
“江景白“,她低低呢喃,一灯如豆,身影被灯光拉得格外细长。
想说的话,怀念着的过往,好似都锁在这一个名字里。
她所有无处安放的小情绪,都被妥善收藏。
江景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