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年级的教学楼外,挂着红色的横幅:热烈祝贺我校江景白同学勇夺全国计算机大赛金奖!
红底白字,字体端正而粗壮,而这份热烈并不是来自横幅,而是来自八卦。
谁说理科生张嘴就是能量守恒,闭嘴就是化学公式?
“听说江景白要被保送去A大了。”
“不是说C大吗?”
“我觉得人家说不定都看不上,等着拿下化学冬令营金牌去清华北大也不一定……”
三三俩俩的讨论,最后都会问到萧然然头上。
“啊?我不知道呀,景白说他还没想好,只想先好好过完这一年。”
景白景白,叫得真熟稔。
陆胜男常常将头埋在又高又厚的书堆里,听着那个让自己脸红心跳的名字,连最喜欢的化学推断题都兴致缺缺。
据说萧然然是某军校附属医院院长的女儿,每天上学都有穿军装的人接送。
陆胜男心口有些酸涩,却又不得不承认,她连嫉妒的心思都没有。
因为萧然然的关系,江景白也时常来班上找她。大概这就是唯一的好处。江景白和萧然然总站在门口说话,如果在前门,陆胜男就假装去接水,磨磨蹭蹭的听上几耳朵;如果在后门,她就假装出去上厕所或者找向暖,慢吞吞的经过他们身边……
陆生男觉得自己就是有病,却又理所当然。
凭什么我在这里坐立难安,而肇事者却风淡云轻?
这样一想,又变得理直气壮起来。
然而当她在化学竞赛培训班看到江景白的时候,又不争气的雀跃起来。
都说女人善变,大抵如是。
化学竞赛培训固定在周四下午,这天上完课,因为下雨,陆胜男又没带雨伞,于是继续坐在宽阔的阶梯教室里,纠结着九月月考的物理试题。即使老师已经解析过一遍,她依然想不明白。
“想什么呢?叫你好几声都没理人。”
陆胜男恼怒地回头,却是江景白给了她一个爆栗。
他坐在她后排,一只手撑着头,另一只手刚刚收回去。
“你怎么在这里?”她愣了一会儿才询问出声。
“我一上课就在了啊,是你自己没发现。”
“我后面又没长眼睛,怎么可能发现?!”陆胜男懊恼的嘀咕。
江景白抿着唇笑了笑。
窗外雨声淅沥,教室里的木质桌椅散发着积久沉淀的味道,日光灯将阴雨天的沉闷驱赶了一些。偌大的教室此刻稀稀拉拉的坐着也就四五个人。
可是,陆胜男觉得自己的心跳又不争气的加速了。见他盯着自己的试卷瞧,她慌张地回头将试卷捂了起来。
这次考试因为是第一次考理科综合,不像以往那样是单科考,所以陆胜男考得差强人意。
尤其是物理,更是惨不忍睹。
“我物理还蛮厉害的,我知道最后那道题怎么回事。”
“那麻烦你给我讲讲吧。”
看看,她就知道,只要他一说话,她的理智就跑的没边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