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刚才肚子有点疼,我以为是那个来了……结果不是。”
看着她白得透明的小脸,展屿心疼不已。他总觉得这个简陋的屋子里温度偏低,空气也不好,再说跟这个“龙嫂”也没什么好聊的,于是礼貌地辞别道,“我们还要去图书馆还书呢,要不早点过去吧?”
“唉,这就要走啊?留下吃顿便饭吧?”
婉言谢绝了龙嫂热情的挽留,展屿见乔心的脸色还是不好,把书交给了司机去还,又低声吩咐了几句,带着她直接回家了。
龙嫂关上院落的大门,叹了口气。
真是造孽啊!那小伙子的长相气派都没得挑,看向小神医的眼神中那满满的关切和爱意是骗不了人的。她一个过来人,又哪里看不出小神医对他也是有感情的?两人之间那股亲密默契的氛围,她一个局外人可看得真切。既然彼/此/相/爱,那有什么问题不能好好解决呢?
现在的年轻人,她可真是不懂了!
☆☆☆
回到家中,乔心仍是有些心不在焉。展屿只当她还是身体不舒服,怜惜地问她要不要先去床上睡一会儿。
乔心回过神来,还是从善如流地换好衣服回了卧室。松软的被子像一道安全的结界,将她和她烦乱的思绪笼罩在里面。
早前看婚纱设计稿的时候,展屿提出想把婚期提前到三月。
“阳春三月,也是好日子。我们华国人又不讲六月新娘那一套,我只想早点让你成为我的妻子……”他撇了撇嘴,带着点孩子气的嫌弃道,“‘未婚妻’里面‘未婚’两个字我就是看不顺眼,真该早点把它拿掉。”
乔心没有反对。反对又有什么意义?反正他都已经决定了。
她点头同意的瞬间,展屿的眼眸亮的出奇,那里面浓浓的欣喜有如实质一般,又富于感染力,让她也不由翘起了唇角。
她一定会想念这双眼睛的,她想。那颗颅骨模型再怎么漂亮、线条再怎么完美,也无法迸发出这双黑亮的星眸中万分之一的光彩。
在她刚从战场归来,被连绵的噩梦惊扰得无法入眠时,她曾经以为这双专注深情的眼眸就像是夜晚大海上的灯塔,温暖而坚定地为她指明归路。可现在她明白了,那深邃黑沉的眼神……根本就是吞噬灵魂的黑夜本身。
他说他已经让设计师急召更多的顶级工匠来日夜赶工缝制婚纱,大约一周后就能试穿了。所以她才急着要见龙嫂,来填补她的逃离计划中那缺失的重要一环。
她出门的机会不多,每一次都不能浪费。
☆☆☆
乔心醒来的时候,头有些昏沉,恍惚间有一只温热的手掌抚过她的额头,轻柔地将她脸颊上的碎发拂开。
她睁开眼睛,正撞上展屿担忧的眼神。
“你这段时间精神胃口都不太好,是不是该召医生过来看看?”
乔心摇了摇头,“不看医生。我自己就是医生。”
一个不能行医的医生。
她强忍着没有出言讽刺,谁被关起来还能精神奕奕地一顿吃三碗饭?
她起身去洗手间,展屿却跟了进来,拿出一个小盒子,塞进她手里。她不明所以地接过来,低头一看,差点没把它丢出去——
那是一盒验孕棒。
“你这个月还没来吧?”展屿看起来有些不自在,“我们之前有两次没做措施……”
他们向来都特别注意,主要是乔心没有生孩子的计划——大着肚子怎么能站得下来一场动辄七八个小时的手术?展屿也没有反对,至少在明面上没有反对。至于背地里有没有做什么小动作……她现在什么都不敢笃定了。
她的周期本来就不规律,近期心情郁卒,压力又大——她一方面得小心控制着“回心转意”得尽量自然,以免展屿起疑;同时,想到自己有朝一日居然得费尽心思在他面前伪装,她又不由觉出一股深深的悲哀。
这种情况下,月事受到影响那简直是必然的,她不觉得自己怀孕了。
可被他这么一提,乔心也不免担心了。万一……那可就糟了。
展屿站在那里,丝毫没有要出去的意思,乔心也索性不管他了,反正他什么没看过?
展屿伸手接过那根塑料棒,两双眼睛都盯着上面那个椭圆形小框,偌大的浴室中几乎可以听到敛息等待的两人的心跳声。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感觉却像过了半个世纪似的。当小框中终于显示出来图案时,乔心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