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声音不断在耳畔萦绕。
一个声音告诉她,这是从沙州百姓处得到的不义之财;另一个声音则在说,这是从吐蕃百姓手中抢夺来,行径一如当初吐蕃入侵他们大周般。
她的心里十分清楚,大周如今军士皆是如此,魏康会这样亦无可厚,却不知为何一想到腹中的胎儿,而魏康是孩子的亲生父亲,她就纷纷扰扰入睡不得,耳边总是回荡着沙州百姓的哀嚎。
这样不知反反复复过去了多久,她终是不抵药效朦胧地睡去。
可一脑子的纷扰思绪,梦中也不得宁帖。
正迷迷糊糊间,隔着一层亵/衣的小腹似有一物在游走,心中一惊,猛地睁眼,手也惊骇地抓了过去。
一只粗糙的大掌被她按在手下,惺忪的眼中也映入了床前之人——竟是魏康坐在床前,将手身进被褥里抚摸她的小腹!?
孔颜重重吐出了一口气,心下一松,这才惊觉吓了一身冷汗,没好气道:“二爷,你做什么呢!”
孔颜一句说得平常,只是下意识的抱怨,魏康却听得目光深沉了下去。
他在做什么?
魏康默声不语,只看着眼前这个女人——这个被他强娶过来,带给他无尽好处的女人。
绝色的脸庞,美丽的身子,是他给自己多年独身的最好补偿。
废王赋一事,她的父亲助他谋得正职,也让他顺理其章的接管了户籍、赋税、俸饷等一应经财之事。
也正是有了同调粮食之权,他才能押运粮草去沙州的路上,救下魏成,最后谋得了一军统帅之职!
至于临行前的那一日缠绵,他也不过顺从男人之心,为了孔颜那一句吉利之言和统帅位置的契合而动了欲/念,却没想到她真能在那一日怀上子嗣!更在大房出事,他需要一个孩子的现在怀上子嗣!
这一年中,一件件一桩桩的顺势,似乎都有着她的影子,不过既已嫁于自己,她何当如此。
但是,到底念及孔颜一个千金大小姐放下面面的侍疾,以及她腹中有着自己想要了多年的子嗣,魏康看着孔颜的目光终归是带了少见的暖色。
他一把反握住孔颜的手,然后一起覆上孔颜尚是平坦的小腹,想起先前询问孔颜身边近身之人时,听闻孔颜至今仍担心不能保住腹中的胎儿,遂温言道:“看一下孩子,它长得很好,一定会平安生下来的!”
孔颜正被魏康突然一把握住手发愣,心里可能是因着下午的纷扰,或是这被吓醒而生恼,正不愿意与魏康太过亲近,却不料魏康居然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当下一喜,仿佛找到了这一月之间和自己唯一有共同之言的人,忙惊喜道:“你也感觉到了?嬷嬷和沈大夫都说,孩子还没成型,不会有胎动的感觉,可是我这一月来真的感觉它在长大!”
话中是掩不住的欢喜,以往水雾雾的眸子,这一刻也满是为母的喜悦。
而说的每一个字,看来的每一道目光,都在诉说她对这个孩子的期待与喜爱。
没有半点的勉强,更没有因为下嫁而对孩子的厌恶,只有浓浓的欢喜,仿佛这个孩子也是她期盼已久的一般。
看着,魏康目光不觉再次暗沉了下来,似有陌生地望着孔颜欢喜雀跃的脸庞。
孔颜兴奋地说完,却久不等魏康回复,一回神,却见魏康惊奇仿佛看着陌生人一般的目光,她笑容一止,就想起方才差一点就是那手舞足蹈的言行,孔颜登时回过神来,忙挣出自己被握的手,见屋子里已经有些昏暗,想是快到掌灯时分了,这就随意找了话道:“二爷,快晚饭了,今日应该有洗尘宴,你不去可好?”
一句话将魏康从思绪中来回了现实。
魏康再轻抚了一下孔颜的小腹,抽回手交代道:“明日有大宴,所以今日没有洗尘宴,不过回来时我已去正院请过安了,晚间再去父亲的书房一趟即可。”说到书房,想起被抬回书房的三个箱子,沉默了一下 ,他突然起身,负手看着屏风道:“我知道你在河西七州都有不少庄子,在京畿之地还有米铺,我想让你以为孩子祈福的名义,在年前将你名下的粮食救灾沙、甘二州。”
终于将一番话说完,魏康猛地回身,目光紧迫的盯着孔颜道:“那三箱从吐蕃夺回的钱财,你就当是我对你嫁妆的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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