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说,你夫人是披香使,嘿!你是披香使的夫君,简直牛到划破苍穹。”
杭澈握着贺嫣的肩将夫人揽进怀里。
“还是说你怕娄朗不肯在下面?”贺嫣脸埋在杭澈肩上,闻着那淡淡的梅墨清香,身心餍足,“涿玉君学富五车,技术卓绝,把贺三爷服侍得很舒服,三爷我很享受,不打算换位置了。你只管在上面继续加油,再接再厉,把夫人做得再也离不开你才是。”
“嫣儿……”沉沉地声音压抑地唤着贺嫣,贺嫣伸手用力地搂住杭澈。
他们安静地抱着,达成了共识。
分开的时候,贺嫣道:“我说了这么多,你一个字都没说,好歹来个字嘛。”
杭澈道:“嗯。”
“还真只回我一个字啊?”贺嫣不满,“好歹说句话嘛。”
杭澈道:“你继续说。”
“你其实就是特享受我跟你一大通表白是吧?”贺嫣佯怒,“还要我说什么,再说一百遍我爱你够不够?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唔——”
涿玉君吻住了贺嫣,选择用行动表达对夫人两世深沉的爱意。
再分开时,贺嫣回到最初的话题:“现在你肯跟我到别苑去追忆了么?”
杭澈沉静地点了点头。
走之前,杭澈回屏风后取了样东西,贺嫣要看,杭澈大方地呈出来。
“衣带?”贺嫣一看那几根衣带说话都软了,“带它们去做什么?”
“不让你跑,”杭澈正色道,“绑你。”
四根素纱的衣带,绑不住任何人,连凡人力气大点都能挣开,但凡它能绑住的,必定是一方心疼,另一方心甘情愿。
他们进到别苑,杭澈以为贺嫣要去温泉阁,不想贺嫣却是拉着他进西厢房。
那是杭昕住了一年的屋子。
“我现在只是高度怀疑自己是娄朗,嘿——”贺嫣笑了笑,“很脸大是不是,把自己当披香使?”
杭澈摇头,贺嫣正要接着说,杭澈道:“披香使并非一定就是好的。”
“也是,曲高和寡,高处不胜寒,坐在高位上的,有哪个过得舒心?”贺嫣牵着杭澈往屋子里深处的床走,“我其实可以装着什么感觉都没有,不来找娄朗的记忆,我只要不问不寻,娄朗身上披香使的担子我就可以不接。”
杭澈一把拉住了贺嫣。
“你也不是那种逃避责任的人。”贺嫣顺着杭澈的力道,停下步子,“你是打算自己去连墓岛么?你若出意外,我怎么办?我们都不是懦夫。倘若我们真是他们,我们把他们未尽之事做完;倘若我们不是他们,我修了这身招魂术,便不可能不管镇魂印,你也不可能不管一尊一君,我们无论如何都要去连墓岛的。”
杭澈握着贺嫣的手紧了紧,却动了步子,轻轻喊:“嫣儿。”
“嗯,”贺嫣应他,“你看,空山君住了一年的屋子,竟然清寡至此,这厢房又深又静,还把屏风撤了,更显得空寂了,他当时是很难过么?我还真是好奇空山君到底对娄朗是怎么想的呢。”
杭澈望着空而狭长的屋子,目光停在床前撤了屏风的位置,若有所思。
他们合衣躺下,贺嫣施术之前,杭澈取出衣带,四根缠成一股,绑在两人靠着的手腕上。
“以我现在的境界,用追忆术可以追回娄朗封印的发生在别苑的所有记忆。”贺嫣指尖凝血,“倘若我们真是他们,我们能追回的记忆便不止发生在别苑里的这些,沉浸的足够深,甚至可以找回他们全部记忆。”
“不要。”杭澈拒绝道。
“我也这样想,找回他们全部记忆,岂非成了他们?”贺嫣手指勾了勾杭澈手指,“施术人可以主宰追忆,我们可以选择想看的部分。注意千万不要丧失自己的神识,不要被牵着走,若是沉浸太深,一定要想办法醒来。”
杭澈道:“如何醒?”
贺嫣道:“分清你面对的人是谁,你想要的人是谁,大声喊‘嫣儿’。”
杭澈道:“好。”
贺嫣指尖血红灵光运转,缓缓闭上眼睛,他嘴唇不动,却似有符咒自他唇间飘出。
他用的是冥语。
他指尖那粒血珠缓缓升起,贺嫣一个扬手的动作,血珠散开,化成血雾。
一开始是一团血红荧亮的雾,往外扩散,渲染笼罩住檀木床四方的空间,血雾散开不见淡,反而越来越浓,把床上人的面目笼罩得难识难辩。
溘然两道精光一闪,血雾深处有一双眼猝然睁开。
那双眼明亮而通红,是“追忆”的施术人贺嫣开启了视野。而后,悄无声息的,那双眼不知何时又闭上。
贺嫣神识一阵天旋地转,视野从一片漆黑变成一团红雾,他使劲睁眼望去,在血雾中看到亮光,伸手从亮光处拨开血雾,眼前一亮,映入眼帘的是山青水秀的明媚春光。
我在何处?这是哪一年?
贺嫣正在分辨,便听有劲风自远而来,他未及回头,来人话音由远及近,片刻已至耳边,语气十分欢快:“师兄,这酒可真香,隔着坛子都能闻到,果然就埋在你说的那处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