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在她左下手坐着的,是一个看上去二十出头的美妇人,生着一张芙蓉面,柳叶弯眉,樱桃小嘴,尖下颏儿,典型儿的江南美女面孔。身段儿玲珑有致,穿一身儿十分衬人儿的粉红色旗袍儿,看上去娇柔温婉,若水一般。
玉书见只她在这屋还能有个座儿,便知道,这就是大名鼎鼎的李侧福晋了——入府之前,她额娘让她小心对付榜单上排行第一的有名人儿。
当然,对玉书来说,她额娘的话对她来说,大部分都是废话,能记住这个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剩下的那些没座儿的,玉书发现,这些个都算的上美女级别。
你说天真娇憨的、活泼可爱的、秀丽温婉的、娇媚可人的……燕瘦环肥、各式各样儿,应有尽有。怪不得男人们都爱权势呢,单只收集这么一院子美人儿来欣赏,也是尽够了。
最后,玉书发现,除了福晋,这些个女人中,单她样貌最不出众。
如此一来,玉书倒十分满意于自己的先见之明,还好她在入府前兑了那个药丸儿。不然,单凭府里这众多的美人儿,她大道何时才能有成?
胡思乱想间,胤禛已被福晋携着去了上座儿。玉书便从角落里走出来,站在当中,先行对上座的女主人蹲身见礼,“给福晋请安。”被叫起后,又转向另一侧,“给侧福晋请安。”
李氏偏了偏身子,伸手搀了下玉书,笑着柔声道:“妹妹不必多礼。”
玉书坚持着行全了礼节,而后才起身道:“谢侧福晋。”
坐在上首的福晋发话道:“好了,钮祜禄妹妹既进了府里,姐妹们以后有的是时间亲近。这会儿时辰也差不多了,妹妹快敬茶吧。爷也快上差了。”
这话落下,玉书明显感到刺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变得更多、更锐利了起来。
她低垂着眼睫,对这种无谓的挑拨,心里半丝波动也无,不过是两句话儿,不痛不痒的,又能把她怎么着呢?若有人在这挑拨下,敢真对她动手,那咱们再走着瞧吧。
候在一旁的婢女这时候拿了两个垫子过来,分别摆到了福晋和侧福晋眼前儿。
两个福晋的身边各有一个婢女出来,转身到福晋们各自旁边儿的小桌上,用上头摆着的茶壶倒了一杯茶出来,用茶托端在手里,等着玉书一会儿敬茶时用。
玉书在神识里,清清楚楚地看见,在她的婢女倒茶之前,李侧福晋给她使了个眼色。玉书眯了眯眼儿,虽不知这里头究竟有什么猫腻儿,她也并不放在心上,不过见招拆招而已。
玉书先在福晋身前儿的垫子上跪下,接过婢女递过来的茶碗儿,高举过头,恭声道:“请福晋喝茶。”
福晋接过茶碗儿抿了一口,搁到了旁边桌上,然后,从另一个婢女手里拿出一套珍珠头面,递给玉书,“以后要好好伺候爷,给爷开枝散叶,知道了吗?”
“谢福晋赏。”玉书老老实实地磕下头去,“奴婢谨遵福晋教诲。”
“起来吧。”福晋道:“你这便给李侧福晋也敬个茶吧。”
“是。”玉书应了一声儿,又转到李侧福晋身前儿,在垫子上跪下。
刚要接过婢女手上的茶碗儿,她敏锐地感知到,这茶杯冒出的热气儿与福晋那杯截然不同,这热度虽不至于让她受伤以致失手摔了茶杯,烫红倒是不可避免的。
玉书垂下眼睑,遮住了眼中的冷意。她在手上附了一层灵力,稳稳地接过了茶碗儿,高举过头顶,“请侧福晋喝茶。”
在玉书的神识中,李氏眼中诧异之色一闪而过,而后,变成了深深的警惕压进了眼底。
她面上带笑,用手帕垫着接过茶碗儿,用碗沿儿略碰了碰唇,搁到桌上,从袖子里掏出一枚绿玉雕花蝶簪递给玉书,柔声道:“姐姐也没什么好东西给妹妹的,初次见面,这簪子便送给妹妹戴着玩儿吧。”
这簪子价值虽比不上福晋那套珍珠头面,可精致程度却犹有过之,并不像她说的那么轻描淡写。玉书心里冷笑一声儿,面儿上只当没发现,磕头道:“谢侧福晋赏赐。”
于此同时,动了动手指,用灵力给李氏回了一份儿小礼。毕竟,来而不往非礼也,不是?
给李氏敬完茶,又给各位在她之前入府的各位格格见礼后,这场敬茶便结束了。胤禛要去上衙,这些个女人们便行礼相送。
正在这时,李氏旁边站着的武氏突然抽了口气,引得所有人都看向她那边,胤禛也不例外。
武氏赶忙跪下请罪,“奴婢见侧福晋衣服有些不妥,故而失态,请爷责罚。”
所有人都向李氏看去,只见她那身儿粉红色的旗袍上,沿着缝合的线儿,开了一条大口子,连雪白色的里衣都露了出来。
李氏惊叫一声,赶忙用手将那口子捂住,脸色犹如变色灯笼一般,忽青忽红。
胤禛见此,脸色虽无什么变化,却能让人感觉他身上冷气更足了一些,“福晋,拿一件衣裳给李氏遮一遮。李氏,再有这样的事儿发生,你就不必出门了。”说完,便转身走出了正房。
李氏丢了大丑,顾不得计较别人眼里的讥笑、嘲讽,在福晋那儿得了一件衣裳,便匆匆回了自己的院子里去。
玉书不过悠然一笑,便扶着青衿她们的手,回了自己的院子,再不将此事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