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也奇怪,紫荆前脚一走,她后脚就不觉得疼了。那异样的疼痛来的快,去得也快。她看着宫妙音在婢女的搀扶下,向后堂走去,而宁仲成也是望着同样的方向,怔怔发呆,似还未回神。
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那样的熟悉,她曾经无数次地踏足过这片地域,起初是梦幻里的天堂,最后是桎梏着的地狱。
她突然衍生了要出去走一走的想法,虽然身边没有人跟着,可这里她再是熟悉不过,便随意敷衍了几位夫人,独自走了出来。
忘不了对酒当歌,划拳猜谜的快意日子。
忘不了花前月下,山盟海誓的甜蜜过往。
忘不了恩爱和谐,情投意合的片刻辉煌。
爱的背后即为恨。
当初有多爱。现在有多恨。
她摇摇头,都过去了。
花园水榭,小池假山,她一一走过,不时有宁家的下人路过,友好地对她行礼。她们或许并不能很熟悉地知晓她的身份,但是总是一副客客气气,对人恭顺的模样__一切都有赖于宁夫人的调教,这是她惯用的迷惑外人的伎俩。
先前喝下的水酒,此刻因为被风吹过,也醒了一半。她自顾自地走着,下意识就来到了这里__碧云天
温暖的阳光照进来,整个屋子像是被镀上一层金边色,淡紫色的珠翠幔子,在微风中闪烁着迷人光泽,粉白的流苏床裙之上,是两床叠放得整整齐齐的大红锦被。
宫夫人牵着她的手,笑盈盈地把她带进屋,说道:“这里就是你和成儿的婚房了,你表妹说,这些都是你喜欢的,你可满意?”
她微笑着含羞点头,竟一点也没有察觉,这所谓碧月彩云,人间天上的华丽屋宇,从头到尾都是她的牢笼,到死也没有逃离的牢笼!
金色,多么华丽贵重的象征,可她过得却连金丝雀也不如。还有粉白的床裙,哪里会有送白色做添喜之物的,宫妙音是巴不得她快点让出正妻的位置,所以才给她送丧!
这里是高高的院墙,院门口杂草丛生,绿苔遍地,俨然许久没有人住。她的手瑟缩在半空,终归,是不同了。
“你在这里做什么?”猛然间,一声男声打破她的思绪。林芳语定定神,回头一看,竟然是他!
原来这宁仲成一直都心不在焉,敬了几杯酒的功夫就装醉,他出来透气,不知不觉就走到这里,像是莫名地,有一股力量拖拽着他,来到这里一样。
“你……你不是……”时隔三年,宁仲成还是能够深刻地记得她的样子,因为她对他冷淡,这种冷淡让他压抑。之后,他试探着接近她,每一次都被拒之门外。当初,她也是他所追逐的目标,后来发现,每一次她看他的眼神,都带着深深的仇视。
宁仲成回到汴都之后,将她的事情调查了个底朝天,也没有发现国公府与林府有过任何交集。正当他下定决心要到林府提亲的时候,已经被永晟侯府捷足先登。他悔恨莫及,但一想到,汴都中比她条件好的女子多的是,才打消了对她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