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小子,功力不见得多好,脾气还挺冲,居然敢挑战他,被他揍得体无完肤,等到停手了他忽然有些后悔,想起他那个凶神恶煞的姐姐,会不会打上门来?
他的眼睛无意地扫过墓碑,却见白夫人墓碑的一处,隐隐有个小坟堆,白逍遥一时好奇,便指着问夏穗道:“姑姑,那是谁?”
“这……奴婢也不清楚,兴许是哪户农家的,藏下先夫人之前就已经在的吧。”
白逍遥见她眼神闪躲,必然心中有事,也不挑破,走至白夫人身边,揽着白夫人的肩:“母亲,我们回去吧,,你在这里也许久了,身子还没好,仔细吹了风再受凉。”
白夫人声音里透着颤抖,她拍着白逍遥的手:“再待会吧,这时候回去,你父亲也不让见。”
那永晟侯也是个怪人,每年原配的生祭死祭,他不到人家的坟头祭祀,反而把自己锁在书房内,一锁就是一下午,还不许任何人打扰。白夫人嫁过来之后,担心他的身子,有一年进了那院子,结果永晟侯大怒,当场杖毙了那守门的两个家奴,自此,再也没有人敢在当日去挑战他的权威。
白夫人提及此事,眼神有瞬间的暗淡:“你父亲深爱姐姐,想必也是想要一个单独的空间,用以缅怀她吧。”
一个是他的父亲,一个是继母,怀念的是他的生母,白逍遥不方便安慰,只是道:“都过去了,母亲,日后父亲想通,总会明白的。”他知道继母介意的可能不是父亲对生母的感情,而是这么多年过去,父亲都是一个人锁在屋里,于一个女人而言,始终还是介意的。
白夫人无声地点点头,木然地跟着继子往回走,一面回头深深看了眼墓碑:爱妻白氏。
白夫人双目一闭,泪珠滚滚而下。
回到侯府,她装作若无其事地亲自操弄了一桌的饭菜,白逍遥在家用晚膳的时间屈指可数,平日都是永晟侯和白夫人二人用膳,不免乏味。
永晟侯鬓间已有白发,看着年少的儿子,他执起筷子,想要为儿子亲自夹一块肉,白夫人已经先一步站起来布菜,还笑道:“遥儿,你多吃些,这都是你爱吃的菜。”
白逍遥看着空置的座位:“二弟还没回来吗?”
白夫人斜觑一眼永晟侯,道:“你弟弟的性子你还不知道吗?他在家里怎么待得住。”
永晟侯虽然也不喜欢小儿子四处游荡的个性,但是听到妻子抬高大儿子贬低小儿子,还是很不乐意,他放下筷子,道:“你们兄弟,没有一个让人省心的,什么时候才能让你母亲松口气。”
白夫人笑:“妾身不觉得辛苦,侯爷要是觉得妾身委屈,就该督促着孩子们成亲,早日给我们生几个孙子,这样妾身才有事可做。”
白逍遥已经年过十七,还未娶妻,白夫人明里暗里问过几次,白逍遥都爱答不理的,白夫人便不再勉强。
“此事容后再议。”永晟侯看着妻子,道:“我白家的男儿,不建功立业,是绝不娶妻的。过几日我便去面圣,将爵位传给遥儿,你也去准备一下,该有的礼数,一样都不能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