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小不了几岁,听说快三十岁了。生下来时便有些痴傻,十岁那年不知怎的又受了惊吓,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说话有些着三不着两,也学不会什么精细的活计。”
宣惠想了想,又问道:“既然是国公府的家生子,那她爹娘呢?”
“她爹娘早些年就都去世了,哥哥嫂嫂在淮安府下头看庄子,也不来接她。这些年就这么在东园混着,没人管,倒也饿不死。奴婢见她有股子蛮力气,心眼也不坏,看着怪可怜的,就应承说来问问您。”
宣惠笑道:“这点儿事姑姑你自己做主就是了,既然还是国公府的奴才,那自然是带回去的好,毕竟现在三哥已经买下了东园,不再是国公府的产业了。”
“另一桩事,是二娘的。”旌云微微有些犹豫,说道:“您猜得不错,二娘确实是和程先生有情……”
宣惠眯起了眼睛:“怎么说?”
“这些日子,我们白天晚上都在一处,着实亲近了不少。某日早上,我在您这儿值夜回去,看见二娘对着一把折扇发呆。我就过去装作是看画,看见上面的落款却是‘程玉璞’。奴婢去外院打听了一下,程先生的字便是‘玉璞’。”
“既是如此,程先生为何不去找秦朗把婚事定下来呢?看二娘的样子,倒像是两个人分拆了……”
“他们二人确实分拆了,二娘也没跟我说为什么,只说叫我不要告诉你,说这样的事终究不名誉,还是不说的好。”
宣惠接着问道:“那二娘此番生病也是为着此事?”
旌云点点头,说道:“她没直说,可奴婢冷眼瞧着,多半是为此。”
宣惠叹了口气,说道:“罢了罢了,还是我去问问三哥。若两个人能成,自然是最好。若是不行,东园内院外院她都住不得,那咱们只能带着二娘去国公府了。”
当日傍晚,宣惠在平乐堂碰见梁瓒,便问道:“三哥,程先生今年有多大年纪了?”
梁瓒想了想,说道:“过了四十岁了,可能还不到四十五。你问这个做什么?”
宣惠笑道:“我想给他说门亲事!”
梁瓒看了眼站在宣惠身旁的旌云,笑道:“程先生年纪大了些,你要是真要做媒,我给你找几个三十来岁的。”
宣惠撇嘴道:“做媒又不是去买菜,挑白菜拣萝卜的!我看中的是这个人,换了旁人可不行。”
梁瓒哈哈笑道:“程老头何德何能,竟入了咱们公主的法眼!”
“只不过,”他话锋一转,正色道,“这回三哥怕不能叫你如愿了。程先生在家乡有妻有子,不过是路途遥远,才没有接到金陵来。”
“啊?”宣惠大吃一惊,“他已成亲了,为何没人知道?”
梁瓒道:“我不就知道么?关键是他四五十岁的人了,有什么人会关心他娶妻不曾?总不能叫他拿张纸写了贴在身上吧!”
梁瓒自以为说得幽默,宣惠却一点儿没笑,反倒皱起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