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宣惠道了谢,边吃枇杷边观察屋里的情形,看着炕上堆的男子衣衫,便知道自己来的正是时候。
“长姐这里忙什么呢?乱糟糟的。这会儿太后该午觉起来了吧?咱们去陪太后说说话吧!”宣惠提议道。
端敏道:“三弟走的时候天还凉着,这两天却突然热了起来。他还要在辽东待些时日,我回禀了太后,从端敬殿收拾了些衣物出来,让人给他送去。你要是嫌乱,咱们去里头屋里说话。”
宣惠巴不得她这一句,连忙道:“好呀!我留下采薇给她们帮忙。”
端敏笑道:“哪里用得着你的人!”带着她们进了内室。采薇却是留了下来。
在内室坐下,和靖小声道:“这时候你可别去触太后的霉头。前几日长公主来说了些什么,太后就发了大脾气,又叫了贤妃娘娘来整整伺候了两日!你难道不知道?”
宣惠苦笑道:“我如何不知!只是母妃也说若这样就能让太后消气,那也就阿弥陀佛了。”
端敏笑道:“偏你学得像!来看我写的这几幅寿字如何?准备挑出来一幅装裱了,给太后做寿礼。”
和靖道:“满宫里长姐的字最好,这寿礼送出来,太后必然喜欢。我就俗气些,画幅鹤寿同春做贺礼。”
宣惠皱眉道:“你们都有主意了啊?我还没想好呢!你们帮我想想呀?”
端敏笑道:“你还发愁呀!找首清雅的曲子,到时候坐在高台上,风一吹,飘飘欲仙,曲音随风,不知要多美呢!”
姐妹说笑间,和靖突然问宣惠:“太后这次生气,说是因为昌邑伯不想让李静媛做孙媳,这可是真的?”
宣惠道:“我也不知,母妃并没有告诉我。不过……”看着和靖紧张地盯着自己,宣惠对她的心事了然。然而,前世的和靖非常默默无闻,像开在宫墙边的小花,悄然开放,又凋落。宣惠并不知道她结局怎样,却知道她没有和薛元翰结成连理。
“不过什么?”和靖见宣惠不说话,焦急地问道。
“母妃确实没再担心过表哥的婚事,这几日都在忙着太后寿诞的事情。所以我想这亲事应该是作罢了。”
和靖松了口气,又觉得自己表现得太明显,心里暗自懊悔。
数日后,在辽阳府的梁瓒收到了宫里送来的衣物,还得了小太监一句没头没脑的嘱咐:“公主说,请三皇子穿之前,细看那件天青色的直裰。”
“哪个公主?”梁瓒疑惑地问道。
小太监诚惶诚恐地说:“回禀三皇子,奴才不知。”
回到屋内,梁瓒拆开了包袱,翻到一件天青色的直裰。打开细看,从中掉落一封信。信中字体歪歪扭扭,一看便是用左手写的。内容却让他惊骇,三位姐妹中竟有人如此谙熟朝政之事。又如此大胆,要他用利害关系劝说田登文放弃马溱,做出知晓大义、为民除害的姿态保全自己。
裴敏中一进来就看到梁瓒对着一封信沉思。接过信看毕,裴敏中眼前蓦地出现了那双灵秀的眼睛,那张精致的小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