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方锦庆的秋蒙蒙就被挤到了外围，嘴角抽搐，眼神略带怜悯地看着被急着表达感情的亲人包围住的东方锦庆。

    “够了！给朕闭嘴，”很快，头疼的东方锦庆就受不了这样轮番轰炸似的关心，用力的吼道，只不过，因为他身体的原因，并没有之前的威严，还好，围着他的人都能看清楚他的脸色，安静了下来。

    “母后，朕有些头疼。”对着太后的时候，他说话的语气要好上许多。

    太后这时候才回神过来，拿着手绢按了按眼角的泪水，才回头去喊秋蒙蒙，这才发现，身后围着好些人，“都散开些，蒙蒙，还不快过来，给皇上看看。”

    不知道是不是秋蒙蒙的错觉，太后说话的语气虽然是带着强制性的命令，可声音有着好像是因为惊喜而产生的不有控制的惊喜。

    听到太后这话，人群自然让出道来，秋蒙蒙再一次走了进去。

    躺在床上的东方锦庆脑袋也清醒过来，比起之前看到一张张担忧的脸，秋蒙蒙那清淡笑容的脸让他更加讨厌，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一个是他的亲外甥女，一个是他亲手提拔起来的大将军，是他对他们太好了，还是觉得翅膀硬了，竟然敢抗旨，这比其他人抗旨更让他觉得难堪。

    “朕身体如何？”不过，就算是再愤怒，他也当了这么多年的皇帝，醒来后，身体的不对劲他还是能察觉出来的，因此，比起处置她，自己的身体更加重要。

    “你中毒了，虽然现在已经解毒，不过，身体还是要调养一段时间才能康复的。”秋蒙蒙开口说道，心里想着，估计你还没有康复，亮亮他们就造反成功了，也不知道你能不能承受得住这个打击。

    还有这一屋子的人，心心念念的皇位就要成为别人的了，也不知道到时候会是怎么样的心情。

    虽然是这么想，不过，秋蒙蒙却是一点也不同情他们的。

    听到秋蒙蒙的话，东方锦庆的脸色更加难看，“朕知道了，你们都下去吧。”

    至于他会怎么去查这件事情，秋蒙蒙一点也不关心。

    “庆儿，你好好休息，养好身体要紧，后宫有我在，乱不了，至于朝堂，太子他们一些小事还是能处理的，就是处理不了的大事，你现在醒了，他们也可以来问你。”

    太后轻言细语地对着东方锦庆说道。

    “知道了，母后。”

    太后又交代了几句，笑着站起来，只是还没走出两步，整个人就直挺挺地往下倒，吓得一屋子人都脸色发白，东方锦庆更是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

    好在太后身边一直站着两位嬷嬷，也或许是因为这样的情况并不是第一次，所以，两人很是熟练地接住了太后，“快传太医，太后娘娘的病又犯了。”

    “秋蒙蒙，还愣着干什么？快去给太后看看。”

    东方锦庆冲着秋蒙蒙吼道。

    秋蒙蒙暗地里撇嘴，不过，依旧上前，看着双目紧闭，额头满是冷汗，一脸疼痛难忍的太后，“让人准备马车，快点送到我医馆里去。”

    她的生一个不小，只是谁也没有动。

    “愣着干什么，你们想让她死吗？”一边说着，一边让两位嬷嬷将太后放到地上，手脚利落地做急救。

    所有人都看向穿上的东方锦庆。

    “秋蒙蒙，要是太后有个好歹，朕是绝对不会顾念情面的。”东方锦庆警告道。

    “你行你来啊。”

    秋蒙蒙同样没好气地开口，心想，他什么时候看过情面。

    “按照她说的做，太子，你们给我把她看好了。”东方锦庆这话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来的，显然他是在极力忍耐心头的额怒火。

    “是。”

    太子的声音回答得及其响亮和坚定。

    然后，太后被小心翼翼地放上了宽大的马车，由好几百威风凛凛的皇家侍卫开路，直奔秋蒙蒙的医馆而去，在路上的时候，她问了好些问题，得知太后的病已经快一年了，最近几个月是越来越频繁，太后不仅仅是头疼得整夜整夜地睡不着，每隔一段时间心口也会疼得痛不欲生，宫里的太医医治了这么久，也仅仅是让太后当时好那么一点。

    两个嬷嬷想起这些日子太后宫里死的宫婢奴才，心里害怕得不行，就是她们两个自小就伺候太后的，情分不一般的奴婢，这些日子以来也是度日如年。

    “公主，你看？”

    因此，见秋蒙蒙不再询问，其中一个嬷嬷忍不住开口问道：“太后娘娘的病你可有把握？

    ”不知道。“

    秋蒙蒙直接回给了她们三个字，她并不是一个很会掩饰内心的人，特别是在这些人精面前，她们哪里会看不出秋蒙蒙对他们并没有什么好感。

    很快就到了地方，医馆几乎是瞬间就被皇家的侍卫包围，秋蒙蒙也没有理会，进了医馆，换了衣服就带着人给太后做全身检查，这样的情况太子也不是第一次遇到，急事心里焦急，依旧耐心地等着。

    等到终于折腾完后，才看向秋蒙蒙手里那些他完全不明白的东西，”皇祖母如何？“

    秋蒙蒙皱着眉头看着一系列的检查报告，想了许久，才抬起头，”太子殿下，你确定要就她？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太子并不傻，楞了一下之后，才反问道。

    “太后娘娘的脑子里长了瘤子，这是她头疼的原因，要想治好，就得在她的头上开刀，将里面的瘤子去掉，因为时间太长，瘤子又大，成功的可能性不到一成。”秋蒙蒙慢悠悠地说道。

    太子瞪大眼睛，原本以为之前的开膛破肚就已经够吓人的了，如今竟然还有更可怕的。

    看着像是吓到了的太子殿下，秋蒙蒙继续，“还有，太后娘娘的心脏不好，若是想治愈，最好的法子就是换一颗心，”太子的脸又白了几分，“肝脏还好，不用换，不过，要切除一部分，肺也是一样的。”

    太子殿下吞了吞口水。

    “还有其他许多的小问题，我也很少见一个人身上这么多的病痛，估计太后娘娘这些日子很是不好受。”果然亮亮说得没错，太后的出现就是冲着她的医术来的，不过，对方也正是够能忍的，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既然她都救了秋浩鹏，那么太后来医馆，她还能见死不救，非要拐弯抹角，自找罪受。

    “你刚刚所说的换一颗心？是什么意思？”

    太子许久才开口问道。

    “就是把别人的心脏，换给太后娘娘，不过，以太后现在的年龄，成功率也不大，再加上其他的，彻底治好的把握，我半成都没有。”秋蒙蒙平静地问道，抬眼就对上太子怀疑的目光，意思很明显，你是不是故意的？

    秋蒙蒙皱眉，她真的是将太后看成普通的病人在认真对待，“我要真是那样，皇上的毒我就不会解了。”

    “真的？”

    “你要真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秋蒙蒙如此说道：“还有一件事情，你要弄清楚，开刀什么的肯定会流血，到时候鲜血不够，需要输血，你们得准备，最重要的是，不是所有的心脏都合适，这比血液合适难上不止一万倍，所以，亲人之间的成功率最大。”

    太子倒退一步，觉得他胸腔里的那颗心噗通噗通跳得太厉害了，“那换了心的人，还能活吗？”

    其实他已经知道答案了，只是想到给那位小王爷输血的夏延亮，事后一点事都没有，活得比谁都健康，他就抱着一丝侥幸。

    “你觉得呢，人没有了心还能活着，我这个大夫是做不到，就是不知道神仙能不能搞定？”

    太子沉默许久，才开口说道：“你跟我回宫，当着父皇的面说清楚。”

    这么大的事情，他可不敢做主。

    “成。”

    这一次，秋蒙蒙倒没有说别的什么，换了衣服就跟着太子进宫。

    半个时辰后，当东方锦庆将事情反复询问终于确认以后，整个人的表情比太子好不到哪里去，心里有些后悔让秋蒙蒙给太后看病，他肯定是想母后痊愈的，只是，按照秋蒙蒙的说法，他是母后的亲生儿子，最合适的就可能是自己，接下来才是他的儿子们。

    就算是母后给了他一条命，但要用这样的方式去回报，根本就不用想，他就知道，他肯定是不愿意的，但心里这么想，所有的都被挑明后，他还能说出口不给太后治病吗？那不就会明摆着他不孝顺吗？

    “蒙蒙，你算是找到合适的心脏，母后的病治好的可能性也不大是吗？”想了好一会，东方锦庆才开口问道。

    “对。”

    秋蒙蒙实话实说，倒也没觉得对方不孝顺，之前在医院里，她已经见过不少这样的情况，奇迹发生在东方锦庆这种人身上基本就是没有可能的。

    “就不能从其他人身上找吗？”

    他稀罕自己的命，但别人的命，东方锦庆是一点也不在意。

    “不能，如若不是自愿，我是不会医治的。”秋蒙蒙想了想，再一次补充道：“就算是你们使用了手段，让别人自愿也不行。”

    东方锦庆的脸黑了，太子和诸位皇子也一样，听她的话，不就明摆着要朝着他们下手吗？权利是重要，可命更重要。

    知道是一回事，可听着秋蒙蒙那威胁的语气，他们又怎么能不怒火中烧。

    “太后什么时候能醒来？”

    只是，再愤怒，东方锦庆现在也不能把秋蒙蒙如何？

    “今天晚上。”

    秋蒙蒙有些累了，也有些饿了，觉得该说的都说了，“你们好好想想，明天告诉我。”说完就转身离开。

    想了一晚上的结果，果然如秋蒙蒙所料，不过，对方的话还是说得非常冠冕堂皇。

    “蒙蒙，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如今母后年纪也大了，如今又得了这样的病，已经够痛苦的了，朕又怎么忍心在让她的身体出现残缺，百年之后，不能转世投胎。”

    秋蒙蒙直接点头。

    “蒙蒙，如果可以，让母后少些痛苦吧。”

    秋蒙蒙点头，实际上，这样半成成功率都不到的手术，就算是东方锦庆等人点头，她也不会做，一句话，太后的年龄真的大了，出现各种意外的可能性真的很大，那一丁点的成功率其实等于没有。

    不过，她就是喜欢看着面前的人，明明不愿意，却非要装出一副难过又孝顺的模样，又能拖时间，让这些人少关注亮亮他们，一举两得，多好啊，秋蒙蒙为此还暗自得意了好一会。

    医馆里，太后很快就收到了消息，不过，她仅仅知道的是，她的脑袋里长了个瘤子，需要开刀拿出来。

    “什么！”

    太后惊叫道，“你说真的。”

    “千真万确。”

    秋蒙蒙点头。

    “不可能的，”太后回想起那让她想死的疼痛，眼里闪过一丝疯狂，然后凌厉的目光看向秋蒙蒙，“你是不是故意报复我？”

    秋蒙蒙一愣，还没有反应过来，对方又接着说道：“一定是的，你恨我，恨我当初没有救你母亲，恨我这些年对你不管不顾，恨我没有为你母亲报仇，是不是？”

    秋蒙蒙无法可说，她不是真正的蒙蒙，对于太后的做法都是有意见的，或者这个身体也不是不恨，不怨的。

    “果然如我想的那样，我的病你能治，可你就是不愿意给我治，是不是？是不是！”说道最后太后整个人都有些疯狂了，这样的日子她真的是受够了，隔三差五的疼痛让她恨不得能立刻死去，只是她不想死。

    她有时候在想，或许这就是报应，报应她当年所做的事情，不过，这样的想法一出现，就被她否认了，“你娘自己要寻思，管我什么事情，我哪里知道，就那么一丁点事情，她就承受不住，自己没用，死了活该。”

    听到这话，秋蒙蒙的笑容都带着冷意，忍了又忍，终于没忍住，嘲讽道：“那你现在，就算是痛死，也是你自己活该！”

    “你闭嘴，别以为我把你没办法。”

    太后听了这话，更加确定她的想法。

    “你能把我如何？”

    秋蒙蒙笑着问道。

    在场的人都没有想到，秋蒙蒙竟然会有这么大的胆子，“太后娘娘，抗旨的事情我都做过了，害怕你，还有，你真当我是傻子啊，至少皇上的身体一日没好，我的命一日就在。”

    “那我就等到皇上身体好后，看你还能得意多久！”

    太后开口说道。

    秋蒙蒙沉默不语，不出一个时辰，秋蒙蒙大逆不道，不但不给太后治病，反而出言顶撞太后的事情就从皇宫穿了出来，当然，知道的也仅仅是那些目光紧盯着皇宫一举一动的人。

    事实正如秋蒙蒙所说的那样，即便是宫里的太医表示能够调理好东方锦庆的身体，但东方锦庆对于连自己是生病还是中毒都没能看出来的太医，显然是不信任的了，因此，即使是在心里格外想弄死秋蒙蒙，却依旧让她在宫里活得好好的。

    或许是因为已经撕破脸皮，秋蒙蒙和皇宫里的这些人照面，连个笑脸都没有给，更别说是行礼了，这样的情况出现在皇宫，实在是诡异得很。

    又过了几日，“你准备好了吗？”

    夏延亮看着通红的夕阳，问方东愁。

    “嗯，这一天我已经等很久了。”

    方东愁点头。

    “别忘了你答应我的。”夏延亮接着说道。

    “放心吧。”

    方东愁沉默了一下，眼里的不舍一闪而过，这才开口。

    “就是明天了，”

    东方锦庆对着管家说道。

    管家对此事是一点也不知道，“王爷的意思是？”

    “今晚无论闹多大动静，都不要管，对了，让宫里的人保护好蒙蒙。”夏延亮做的是他的事，他要做的是他这个舅舅该做的事情。

    “是，王爷。”

    虽然不清楚细节，可听到这样的话，他心里多少有些猜测的。

    皇宫里，“小姐，就是今天晚上了？”金珠开口说道。

    “真的，亮亮他们准备好了吗？一晚上能行吗？”在她的认知里，造反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小姐放心，主子都已经布置好了。”

    “哦。”秋蒙蒙安心了。

    在秋蒙蒙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被冲进来的侍卫惊醒，带头的竟然是这在养身体的东方锦庆，此时他的一张脸难看得吓人，看着眼里还有朦胧睡意的秋蒙蒙，那表情是恨不得扑上前生吞了她一般。

    金珠和银珠挡在秋蒙蒙面前，两人手里拿着鞭子，很是不屑地看着东方锦庆以及他身后的侍卫，就凭这些废物。

    “秋蒙蒙，你也想造反？”

    东方锦庆这话几乎是吼出来的。

    “那也是你逼的。”自从知道舅舅的家人全都是被东方锦庆弄死，甚至连刚出生的婴儿都没有放过，知道方东愁一族人都被对方恩将仇报给灭了，再加上利用起亲生妹妹来都丝毫不顾及的做法，本来就不喜欢他的秋蒙蒙，对东方锦庆就只有深深的厌恶。

    更何况她知道，这样的人，这样的性格，当皇帝的他又怎么会让人忤逆他，除非皇帝换人做，否则，她和亮亮恐怕会永无宁日的。

    “你们好大的胆子。”

    东方锦庆眼里压抑着狂风暴雨，他到现在都觉得这只是一场梦，他亲手培养出来的将军，竟然要造反，这是何等的可笑，只是，外面的厮杀声，以及从暗卫那里传来的消息，几位皇子的府上也受到了攻击，东方锦庆立刻就明白了，这不是梦，是确确实实发生在他面前。

    “就凭你们，简直是找死。”东方锦庆说完，直接挥手，“给我抓住秋蒙蒙，只要有口气在就行。”

    他的话刚刚落下，秋蒙蒙并不算大的房间里，出现了三批黑衣侍卫，以东方锦庆的暗卫最多。

    “很好，真是很好。”看着突然出现，保护秋蒙蒙的两帮人马，他脑子一转，就知道是夏延亮和东方锦安的人，他到底还是小瞧了他们。

    打斗几乎一瞬间就出现，谁也没有看见，秋蒙蒙的手中出现了一盒银珠子，她终究是大夫，不想见人受伤，更不想让人死，所有，在打斗刚刚开始的时候，两手抓着银珠子，就扔了出去，然后，在所有人一副见鬼的表情下，东方锦庆的人被那小小的银珠子打晕在地上，直接就少了一半。

    “绑起来，不要杀人，也不要见血，等亮亮来了，交给他处理。”秋蒙蒙开口说道，见愣神的另一半敌人回神后要继续打，她也就只得继续扔银珠子，晕过去总比死了好吧，她是很爱好和平的。

    得，这下一晚上紧绷着神经准备战斗，完成主子命令的战士们武力完全没有派上用场，唯一的作用就是把昏迷的人捆成粽子，简单得让他们都觉得不可思议。

    “金珠，银珠，把皇上也绑起来，我们去开宫门。”

    说完，秋蒙蒙直接下床，因此晚上的事情，她并没有脱衣服睡觉，直接拿起一遍的披风披上，方便快捷。

    “秋蒙蒙，你敢。”

    东方锦庆没有想到，他本来是打算抓住秋蒙蒙威胁夏延亮的，如今在自己的地盘，却反了过来，他堂堂一国之君，怎能受这样的侮辱。

    只是，威胁的话再有气势，金珠和银珠的动作都没有听，东方锦庆也是有些功夫的，不过，在她们两姐妹眼里，简直就不够看，很快，他就变成了一只清醒着的粽子。

    因为手里有皇上，秋蒙蒙一行人在皇宫里通行无阻，当然，前后左右都有着虎视眈眈的侍卫，眼里冒火的太后以及宫妃，对于他们的怒吼，大骂。秋蒙蒙视而不见。

    秋蒙蒙的意图很明显，只是，谁也没有料到，她这还没有走到宫门口，皇宫的大门已经被打开，夏延亮看着秋蒙蒙的样子并不觉得意外，到时方东愁嘴角抽搐，他这一路上的担心都白费了。

    “蒙蒙，走，回家了。”

    夏延亮对着秋蒙蒙说道。

    秋蒙蒙点头。

    “夏延亮，你个忘恩负义的畜生！”

    东方锦庆对着夏延亮破口大骂，“你以为这样，就能当皇上吗？朕告诉你，别做梦了。”

    夏延亮没有辩解，带着秋蒙蒙直接离开，剩下的都交给了方东愁。

    “说他忘恩负义，你又是什么玩意？”方东愁看着东方锦庆，嘲讽地说道，当年要不是她娘，东方锦庆恐怕只剩下一身尸骨，结果呢，这人就是那样报答救命之恩的。

    “你觉得你的提携之恩就能让夏夏效忠你一辈子吗？真是好笑，这不过是你想要分摊兵权，进而讲兵权掌握在自己手里的一种手段而已，你的大将军已经用那样大的军功报答你了，还不够吗？做人可不能太贪心。”

    “你是谁？”东方锦庆看着方东愁，开口问道。

    “你不知道吗？明天将坐上黄皇位的人。”方东愁笑着回答。

    “我看你是白日做梦，你以为皇帝是那么好当的。”

    “不然呢，”方东愁笑着问，“你以为又多难，只要东方家的人都死绝了，我这个流落在外的皇室血脉继承皇位不是理所应当的吗？”方东愁的笑容在东方锦庆变脸的时候越发的灿烂起来。

    “你说你是皇室血脉，你就是啊。”

    “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你好好看着就行。”

    一晚上那么大的动静，加上皇上和太后都生病，众人都在猜测，是哪位皇子逼宫，也不知道成功了没有，也有人暗地里给亲近的皇子联系，想要打听到点什么，结果，到了第二天早朝，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一直闲适在家的几个元老都在，然而，等了许久却没有皇上或者皇子们的踪迹，终于有点动静的时候，所有人都傻眼了。

    东方锦安由方东愁，如今改名东方齐推上大殿，先帝遗诏出现，众人震惊，原来皇上的皇位真的是抢来的，名不正言不顺，接着，东方锦安直接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之下，把皇位传给他遗落在民间的皇子，东方齐。

    不是没有人怀疑东方齐的身份，也不是没人想要质疑遗照的真假，更不是没有人反对东方齐继伟，只是，想着大殿外完全陌生的侍卫面孔，以及几位元老率先叩头礼拜，他们就知道大势已去。

    比起其他人，秋意薄浑身都在哆嗦，当年的事情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即使东方锦安没有看他一样，他也知道，尚书府完了。

    “这就完了？”

    秋蒙蒙有几分不真实的感觉，这造反未免也太容易了一些。

    “那还要怎么样？等新皇稳定下来，我们就四处去走走。”夏延亮抓着秋蒙蒙的手说道，既然两人已经确定了心意，他就打算，成亲以后，带着蒙蒙去游玩。

    “嗯。”

    秋蒙蒙明白他的意思，略微有些害羞，不过，还是点头，在那个世界，她一直为了生活在奔波，旅游对于孤儿出身的她还真是不容易，再有，她也不喜欢那人山人海。

    新皇登基第二天，给两人赐婚的圣旨就下来了，随着圣旨下来的，还是夏延亮封王的旨意。

    下午的时候，东方锦安带着秋蒙蒙去了一趟城郊，“蒙蒙，你知道东方锦庆为什么没要我的命吗？”

    “不是为了折磨你？”

    难不成还有什么真相。

    “皇家人，都讲求斩草除根，当年，你母亲得知东方锦庆要对我下手，就想传递消息给我，可她哪里知道，这本身就是个陷阱，东方锦庆用你母亲威胁我，让我带上遗照去见他。”

    “等我拿着遗照救了你母亲，回到家后，整个王府里没有一个活人，包括在外面游学的，都没能逃脱，你母亲也就是在听到这个消息后，承受不住才上吊的。”

    秋蒙蒙点头，她多少能够理解，被亲人利用，爱人遗弃，这都能忍，可因为她，死了那么多人，以她和舅舅的关系，死的那些人恐怕都是她所熟悉的，好些孩子估计她都亲手抱过，这样的打击没几个人受得了。

    “只是，东方锦庆没有想到，遗照从一开始就有两份，当初我就是担心他对你母亲下手，因此，有一份一直就在她手里，临死前，她留了信，如若我有个好歹，她的人必定会将遗照公告天下。”

    原来是这样。

    “舅舅，事情都过去，等我和练练成亲后，你就跟我们一起四处去走走吧。”秋蒙蒙笑开口说道，对于上一辈的恩怨，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一奶同胞的无情冷血，亲哥哥用妹妹的性命威胁另一个异母哥哥，说出去，恐怕都没有几个人相信。

    “再说，他们也得到了应有的报应，那人失去皇位恐怕就是对他最大的惩罚，至于太后娘娘，只能说生不如死。”

    “嗯。”

    东方锦安点头。

    一个月后，秋蒙蒙从东方锦安府上出嫁，婚礼办得很是隆重，现在的皇上亲临，当初的事情，众人也反应过来，新皇能登上皇位，夏将军恐怕是出了不少的力，看来夏将军要飞黄腾达了。

    这么一想，诚王府的人就觉得有些不好了。

    这天晚上是夏延亮和秋蒙蒙的洞房花烛夜，已经被折断了双腿的东方锦庆看着东方锦安，此时的他哪里还有之前的风光，整个人老了好多，“东方锦安，当初我就应该弄死你。”

    “呵呵，你知道皇妹将遗照放在哪里吗？”

    东方锦安笑着问道，“那是一个你想都想不到的地方。”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在皇妹的坟堆里埋着，你说，这是不是天意，这么些年我们一直没找到，我一出门去祭拜皇妹，给她垒坟的时候就找到了，在太后娘娘和你的面前拿着离开，东方锦庆，你想不到吧。”

    东方锦安嘲讽似的说道。

    东方锦庆直接吐血。

    “皇位终归是属于我的，现在我传给我的儿子，你算计了那么久，不还是一场空。”他并没有像东方锦庆那般，将他的后人全部除去，成年的全部打断双腿，还不懂事的孩子都送走，由普通人家养着，至于以后皇帝会如何对他们，那不是他能管的。

    而且，他和东方齐早就达成了协议，到东方齐死都不会告诉他，其实东方齐是他的儿子，东方锦安就喜欢看着对方难受，而东方齐觉得要他顶着东方锦庆的儿子登上皇位，他一定会觉得恶心到极点。

    第二天，东方齐上朝回来，就看见书桌上放着一封信，里面有兵符还有夏延亮的各种人脉，交代清楚之后，直接说了一句，没事别找他，有事就更别找他，还有别让尚书府和诚王府好过。

    之后，东方齐一生都没有再见过夏延亮他们，好在时不时都有他们的消息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