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不清的样子。
湘君真是受不来他这模样,爪子在他腰身上一爪薅下去,带着女儿气埋怨:“不说就不说,看什么看?”
周弘把她的爪子一捏,朝下移去,才碰见那物,她就瞪了眼,涨红着脸骂道:“不要脸,你松开,我不问了!”
周弘哪里依她,翻了个身就压下来,喉咙里藏着一串戏谑:“不问了?”
“不问!你先起开!”
他逗了她半晌,说着要起开,却趁着她一个不注意撞了进去,湘君低低叫了一嗓子,哎呀一声抱怨:“你怎么说话不成数?”
“我应你什么了?不成数......”他低笑出声,像是要罚她似的,腰身上更重,湘君倒不敢在这时候逆着他,干干脆脆抱了他,一团胡来乱闹。
女帝因肺腑有损,处于养息中,湘君才给她喂了粥,邓卫就端着金碟子进门,将碟中一粒红黑的丹药呈给女帝。
湘君眼皮微动,将邓卫扫了一眼,看他乌髻云云,眼角眉梢颇具妩媚,除却这点儿妖冶风情,什么也探不出来。
她又开始盯着那粒红黑的丹药看,终究是嘴唇动了动,垂下眼皮装作什么也没看见。
女帝服药之后歇息在床榻上,湘君出帐子,开始整理公务。
不知过了多久,邓卫从帐中出来,与湘君对视一眼,湘君便追了出去。
“邓令官!”
邓卫转过身来,朝她微微拱手:“舍人。”
湘君与他同行:“有一事向令官请教。”
“舍人请讲。”
湘君道:“依着舍人看,陛下会选谁为太子?”
邓卫妩媚的眼角一翘,朝那池寒气氤氲的池水望着,呼出一口白气:“舍人希望是谁?”
好个邓卫,竟然和她打起太极来,她也不能乱答这话,毕竟身为清河王妃,这话说不好就成了徇私谋逆了。
她轻轻一笑,亦有些试探:“是谁都好,不过总跑不掉周家人。”
邓卫转眼来看她,拢着袍子点头道:“自该如此。”
湘君心中有底,看来这邓卫还是要帮着周家人的,眼眸轻动,又拱手告辞。
上元节到,全城宵禁解除,万民入长安看灯火,清河王府两位小娘子也穿上流光彩裙,要着周弘抱上马坐着,湘君也不得不起了匹马,抱了敏娘。
才上马拉缰绳,马前一个破布蓝衫少年揭开头上的帷帽,朝枣红马上的周弘唤出声:“七叔叔。”
周弘一僵,愣愣看着仰头少年:“玉儿?!”
湘君也一愣,望去少年,见他实有七尺来高,细细瞧脸,还真与周玉有几分相似,连忙跳下马来,接下敏娘和宁娘,抱着两个孩子领着周玉去屋中换衣裳。
下人带周玉去洗漱,湘君与周弘在屋中坐定,两个娃娃睁着大眼睛问:“咱们还出去么?”
出去...周玉都回来了,还出去做什么?湘君摸了摸两个孩子脑袋:“你们兄长回来,今儿就不去了。”
“兄长?谁?那个乞儿么?”宁娘问?
这话音落,婢女就引着一雅青锦衣襕袍少年进门。
屋中灯火辉煌,少年身姿颀长,虽然瘦骨嶙峋,可那副脊背挺得笔直,颇有些气宇轩昂的姿态。
周玉一进屋,就朝周弘和湘君一跪,叩头唤道:“七叔叔,七婶子。”
周弘嘴角提了提,有些动容,将周玉扶了起来,细细打量周玉的面庞。
他原是生得浓眉大眼,如今是剑眉星目,成熟之中依稀有些往日的模样,血浓于水,周弘忍住激动,轻轻拍了拍周玉的肩膀:“活着就好,活着就好,七叔叔找了你两个月,你跑到哪里去了?”
这一两个月周弘派了许多兵力也没找到周玉,已经放弃了能找到活人,谁知道他又自己找到京都了,这是天降之喜。
周玉擦了擦泪:“当日遇上山匪,谁知那群山匪武艺高强,其中不乏一些游侠,爹被刺了一剑,我侥幸逃脱,又想那群人不是凡俗的山匪,害怕再遭截杀,混进一群流民乞丐中,朝京都赶路,一连赶了一个多月到了京都,不敢随便找上门来,只有趁着上元节,全城解禁,防范松懈来找你。”又从腰间摸出一个锦袋,掏出里面几张三角符:“许是七婶子送的真有用,保了我一命。”
隐藏了两个月,这其中的苦难不必说,他还能这样三思而动...不得不惊叹这孩子思虑周到,行事滴水不漏。
湘君感慨动容片刻,吩咐了人快端饭菜上来,又让两个孩子叫周玉“哥哥”,周玉低头看着两个小包子,感叹道:“我有两个妹妹了啊~”
许是太久没吃过一顿饱饭,周玉维持不了那份皇家优雅,在桌上狼吞虎咽起来,一连吃了几碗饭才消停。
周弘命人取了漱口水给他:“你知道是谁派人杀你爹的么?”
周玉握紧了象牙箸,眼中悲伤一闪而逝,摇头道:“不知,只知道那群人中有几个太厉害,不像是一般的山匪。”
一般的山匪皆是不怕死的地痞流氓聚在一处占山为王,若是真有好几个厉害的游侠儿,那么是山匪的可能性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