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大的遗憾,便是不曾到过蜀中,不曾拜见外祖父,拜见各位舅舅舅母。待此生大仇得报,她就赴蜀中看望那些关心她爱护她的人,然后再回苍莽山隐居终老。
“小姐,晚上要去参加晚宴,没有一件像样的衣服可不行。”碎玉嘀咕道,“我做的那些都是极普通的料子,上不得台面,今晚若是穿出去,必定被大小姐和三小姐嘲笑,这可如何是好。”碎玉一边说,一边打开行囊翻找,没有找到一套合适的。
“不就是个接风晚宴,有必要打扮得那么隆重?”唐如玉不以为然。在她眼里,白浅浅是最好的,无论穿什么都是最好的。
碎玉解释道,“唐姑娘你有所不知,我们家老夫人特别好面子,常常设宴邀请城内有头有脸的人参加。此次二小姐重回大院,少不得请一些平日里有来往的商家。若让外人瞧见,白白闹了笑话。”还有一番话,碎玉没说,那便是,二小姐容貌丑陋,若不打扮,让大家瞧见了,坏名声只会越传越远,将来如何嫁人?
白浅浅微微一笑,“我自有办法。”起身来到窗前,双手把在废弃的鎏金蟠枝烛台上。烛台微动,床榻背后的墙壁突然移开,里面竟有一条小小的通道,“这是我娘留下的密室。”她重生那年无意中发现的。
沿着通道走了约莫十来米,来到密室。密室不大,漆黑一片。借着烛火之光,大家看到,室内有一幅画,画上一名娇俏女子坐在草地上,巧笑倩兮,微风吹动她的发丝,眼角眉梢皆是浓浓的笑意。不远处的廊桥上,一位青衣男子站在桥上吹着玉笛。男子戴着狰狞的青铜面具,青铜上似乎刻着花纹,但看不真切。男子身边蹲着一头五彩麒麟,一人一兽,凭栏而立。
“她就是上官姑姑?”唐如玉一眼就认出了画中女子,“没想到上官姑姑这么漂亮。”上官月儿和上官菡的父亲上官芷綦是双生子,容貌一模一样,上官菡承袭了父亲的容貌,和上官月儿自然也有八九分相似。“为什么你们上官家的人,都长得如此超尘脱俗?”
说罢,似乎意识到不妥,立即闭了嘴。白浅浅并不生气,娘的确是难得一见的大美人,无论是容貌还是气质,都远远超过葛绵绵,为什么爹就是不喜欢?还有,画中的男子是谁?那人神采飞扬,带着几分潇洒与不羁,和爹的儒雅全然不同。
“小姐,你看,这是房契和地契。天哪,夫人还真有先见之明,把这些通通都留给了小姐。”碎玉打开墙角的一只黑色木箱,发现里面竟藏着白家所有的家当。
白浅浅一笑了之,这里所有的一切,她十岁那年就发现了。不过那时候,她尚且不足以对抗白家老夫人、白长卿,以及葛氏母女,这才忍气吞声,迁离大院,到老宅躲避。时光境迁,她不再是当年那个怯弱的小女孩,她要靠娘留给她的东西,夺回属于她的一切。
另一只木箱里,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大大小小的衣裙、珠钗发饰。三岁,四岁,五岁……十六岁,十七岁……每一套衣裙上都写着哪一年穿,压箱底的是一套凤冠霞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