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是蔓延,而不是吹。因为黑洞里并没有空气流动而产生的风,那寒气就好似实质的水流一样,从洞里流淌蔓延而出,如同打开了一个巨大的冰柜。
“咯咯咯,保时捷,这里是什么地方?!好恐怖啊!”方威的两排牙齿,控制不住的相互掐架,发出非常响亮的咯咯咯声音,重复着保时捷刚才的问题。
而,他怀里的保时捷,此刻已经把自己当作是一只公鸵鸟,没有出声,憋在方威的胸口,死死不愿抬头。
方威在不断打颤中,还有着一丝理智,他急急一手把保时捷从胸口中楸起,大声叫道:“我们向前跑,快点,快出去!”
也不待保时捷回应过来,方威紧紧抓住他的一只手,拼命拖着他向前奔跑!
房间一间间往后面飞速倒退,好像后面有怪物追杀一样,两个人拼死逃命,就连吃奶的脚力,也用上了,可是--却始终不见尽头在何方。
两边没有一条岔路,有的,只是一只只黑幽幽的恐怖大洞,两人唯一能跑的,就是眼前这条路。
“妈的,怎么不见尽头!”保时捷一阵狂嚎!
“不如我们掉头吧,保时捷,可能我们走错路了,现在我们重新回去,就会走出去,绝对没有事儿的。”方威一把扯停身边的好友。
愣愣把保时捷气得差点儿吐白沫儿,紧紧怒视着他:“哥们儿啊,你开始扯着我跑的时候,早就应该这样啊,我擦,刚才就是白跑了去!”
方威的眼神,紧紧从保时捷的脸上飘开:“····不要怪哥啊,我刚才不是被吓尿了么?!”
于是,两人马上掉转头,又死命向前跑。
一直跑到,神马的时间,不知何时过了多少,反正两个人刚才冷得浑身哆哆嗦嗦地发抖,跑到最后的满身大汗淋漓。
两人用手一抹额头,一手是湿漉漉的,那汗是冰凉的,丫的,居然是冷汗。
“呼呼呼,乃乃的,我跑不动了!对不起,哥们儿,兄弟我,就比你先一步倒下了!”急促喘着大气的保时捷,表着一副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神态,望着方威,带着哭腔叫道。
话音刚落,嘭的一声,体力较弱的保时捷,两条大腿立马发软,接着身子便倒在地上。
剩下一个还能勉强跑的方威,站在刺骨的寒气中,满头凌乱。
他只能把身子一弯,两手楸紧保时捷两边肩头的衣服,屁股向前,艰难地拖着,挪着:“呼呼呼,保时捷,光明就在前方,希望就在眼前,马上就能出去了。”
结果,挪了蛮久的,光明没有,希望也不见,几个回合后,两条死鱼一样的人体,一动也不动地摊在地上躺尸中。
“呜呜呜,乃乃的,耶耶的,保时捷,我错了,我收回刚才所说的话,这里一点儿都不好,我死也不想呆在这里了。”方威弱弱的声音,也带上了一丝哭腔。
“····威威,你死了,尸体不放这里,还能去哪里啊?”保时捷一个扭头,非常不解地望着他。
方威:“····”
“哥们儿,这下可好了,节省人力资源什么的,不用打电话叫车子给我们拉尸了,在这里死掉,马上就可以进熔尸炉。”保时捷又冒出一句令人毛骨悚然的话。
方威:“····”
他完全无语,保时捷说的,还真是老实话,应景得很。
“威威,你说,这事儿邪门不,我们咋就走到这里来的呢,这条鬼路,跑极都跑不到尽头。”
接着,两人陷进死静中。
良久,良久,两条死鱼人体,突然同时一扎而起,齐齐望着对方狂叫:“手机!”
咻咻咻,一阵兵荒马乱后,两只手机被掏出来了。
“捷捷,我打这里那个客户的电话,你打法拉利他们的电话。”方威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此刻,他的头脑彻底冷静。
所谓是近水楼台先得月,近水救近火,方威率先打的是刚才那个客户的电话号码,人家的地头,人家知道是什么回事儿。
开始,他们拔响电话后,听到的不是熟悉的接通声,而是一阵急促的吱吱声。
两人不死心,连连拨打了几十下,都是这样的,接着,他们换了第二个电话号码,连报警电话,火警电话,查询电话等等之类的都试过了,除了吱吱声,还是吱吱声。
直直打到方威的手机闪了几闪,没有电池了,自动关机。
这一下,在两人那一片柔软的心底,开始冒起了一丝绝望的胚芽,随着着四周越来越阴森的气氛,竟然慢慢茁壮成长起来。
两排恐怖房子的通道中,保时捷和方威紧紧地挨在一起,坐在地上。
“威威,你知道吗,此情此景,令我想起一个词。”保时捷尽量令到自己不去看两边那些黑幽幽的大洞,把目光紧紧锁定在方威的身上,死死不挪开。
“咯咯咯咯····啊?什····么····词?”牙齿又控制不住了,方威发现自己重新开始发抖,因为寒气比刚才更浓了。
“鬼打墙!”
阴森森又可怕的回答,令到方威发出一声痛苦的惨叫:“啊!”
接着,只见他急急连连吐起舌头,那舌尖处泛着殷红的血沫儿,忍着疼痛道:“卧槽,捷捷,你就不能想一些好点儿的么,老是说一些那么着边又应景的话,这不,哥得给你吓尿了,连血都吓出来了!”
保时捷此刻越想越怕,眼前的事实说明,他想的是十有*不离二了,他挂着一副苦瓜脸,挤出一丝苦笑,说道:“亲爱的威威啊,你兄弟我只能想到这些啦,此时此刻,那些风花雪月的浪漫事儿,和我已经是完全绝缘了,逼挤也挤逼不出来了。”
“捷捷,怎么办,电话打不通,咱俩儿又不是什么天师什么驱魔人之类的,就是普通人两件,这下子绝对是死翘翘了。”方威紧紧抓住保时捷的手臂,抖个不停。
“威威,临死之前,有什么心愿未了吗?说出来,我给你安慰一下。”保时捷举起手,摸摸比他高一个头的方威,尽量做好一个知心哥哥的角色。
“我只是想见老大最后一面,告诉她,我没有和你私奔去,更不是携款而逃。”带着哭腔的声音,可怜兮兮的。
保时捷:“····”
“说到老大,我真想她啊,想不到老大她那么快就找到老二了。”
方威想起车笑笑,顺便又想起那个高大威武的白色军装,瞬间,他的语调从悲伤中转成无限感慨。
老大的幸福,就是他方威的幸福,感觉真好。
“威威,老二是谁?”保时捷满头掉线,又冒水。
“就是那天老大她亲口承认的男人啊。”
保时捷:“····”
哥们儿,老大的男人不是叫老二,好不好?!可是,应该叫什么?!保时捷突然觉得很纠结。
“哎,想不到我方威这一辈子,居然看不到老大披上婚纱的那一天,叫我情以何堪?!我死也不瞑目啊!”
保时捷:“····”
他死死盯了方威好大一会儿,终于挤出一句:“威威啊,给老大打一个电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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