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表情如此明显,在商场上摸爬滚打惯了的秦皓只用一个眼神就明白了他在想什么。
“我们第一期的捐赠应该足够医院支撑到年底了。”他往前走了几步,“你们医院总不能长期就靠着捐款过日子,节流不是长久的事情,开源才是硬道理。”
副院长并没有接话,林晓雯却点了点头,“医院的条件不够好是挺麻烦的,必须要有好设备好医生才能吸引到舍得花钱的病人跟家属,否则根本就变成福利性质的救助站了。”
副院长的眼再一次湿润了。
可不就是这样,他们这里一半的病人说不清楚自己叫什么名字,家住什么地方,根本联系不到他们的家人。剩下的一半中有三分之一是被家里人送来治疗的,可是这些人家里条件都不算好,只能支付基本的医疗跟日常生活开支,再有三分之一是被收容但是能联系上家人的,可家里接到消息压根就不愿意理睬,根本就觉得少一个人少一份负担,哪里还会拿钱出来给他们治病。
最让医院头疼的是最后三分之一的病人,他们的家属往往是杭城附近的穷苦人家,凑够了第一期治疗的钱往医院一送就再也不管了,打电话过去不是空号就是不接。第一期治疗结束后,联系家里人联系不到,问病人病人也什么都不肯说,可人在这里又不能赶出去,更不能断了医药或是不给他们饭吃,将医院的负担越加越重。
一路说着就踱步到了医院的小花园。
这个花园不大,所以病人们只能轮流出来偷偷气,每次半个小时,都有医护人员在身边陪同着,林晓雯很眼尖的在前方不远处看到了秦石的母亲丁芙蓉。老太太正站在一棵木芙蓉的面前活动着筋骨,看起来很是自然健康。
“这花开的真好看。”林晓雯走到她身边,小声开口。
老太太瞅了她一眼,一眼不发,继续扭着腰。板着一张脸,花白的头发随着她的动作上下起伏,让人觉得有些酸楚。
她面前的那棵木芙蓉是玫红色,刚刚绽开,花瓣硕大,一层又一层开得很是漂亮。林晓雯静静地看了一会,忍不住将手伸向枝头开得最艳的那一枝,想要摘下来。
“住手。”中气十足的声音从面前的老太太嘴里发出,“不准欺负我们家孩子。”
孩子?那里有孩子,林晓雯的手停在了半空,有些疑惑地看向老太太。
“我们家孩子今天这么漂亮,你想对她做什么?”
穿得这么漂亮,林晓雯有些发愣,顺着她的目光看向了眼前的木芙蓉。不是说秦石的母亲是被害妄想症么?这样看起来怎么像是有些臆想症的味道。
“小姐,这里的花是不准摘的。”这时,一个穿着护士白大褂的圆脸姑娘走了过来,“您可能是第一次来我们医院探望家属,可以回去以后看一下家属手册。”
她见林晓雯穿的是常服,身上也没有代表病房的号码牌,只当她是病人家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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