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总管府衙,宇文温打着哈欠办公,昨夜他和尉迟炽繁挑灯夜战,当然这夜战没什么特别含义,夫妇俩是一问一答,提问的是尉迟炽繁,回答的是宇文温。
即将开办的柜坊,如今各方还在磋商之中,要把条条框框定下来,包括日常运作、流通券的发行和管理、存储业务的开展等等,都要一条条定下。
宇文温定下框架,细则交给王越去完善,王大掌柜会和各位东家闭门会谈,把事情落实下来,一日不行就两日,两日不行,就直到谈妥为止。
他作为策划人,王越作为执行人,而尉迟炽繁则作为副手也要参与进来,但在那之前,需要进行“科普”,如近宇文温就是在做科普。
柜坊,历史上大约出现在唐代,连带着出现了飞钱,到了两宋,又出现交子,这是银行、汇票和纸币的雏形。
南朝出现的质库,是后世当铺的雏形,而高利贷早在春秋战国时就有了,这个时代的商人即便之前没有接触过相关事务,但也能想明白其中道理,可那些“非专业人士”就不行了。
尉迟炽繁就是其一,作为邾国公夫人,她得顶半边天,因为宇文温时常外出公干的缘故,实际上府邸的产业要靠尉迟炽繁把关。
她对之前的产业已经熟悉,但即将运作的柜坊还是有些概念不清,所以宇文温要加班加点给夫人补课。
案牍如山,睡眠不足的宇文温强打精神处理各类事务,大部分事务其实他可以扔给总管府长史代理,抓重要的事情过问一下即可,但宇文温可不想当甩手掌柜。
换做太平时节,他可以如此,要是出什么篓子大不了当清闲富家翁,可这年头一出事搞不好就会被人合家铲,宇文温也不想当一个被架空的总管。
上任伊始,他便把治下州郡走了一遍,一来是露个脸听听各地父母官的“心声”,二来是实地考察一下各州郡情况,公务从来不推脱,下属到官衙办事也常常面谈诸般事宜。
他不光磨砺手下还磨砺自己,黄州总管宇文温,可不是靠着长史才能治理总管府的废物。
一手抓刀,一手抓权,两手都要硬,虽然事无巨细大小都过问累是累了点,但他还年轻熬得住。
正翻看卷宗间,总管府治中任冲拿着公文进来。
“总管,方才收到驿报,朝廷下月派出天使南下前往安陆,中途会到黄州停留。”
“停留?这可不顺路,莫非是要在黄州颁旨?”
宇文温接过驿报,开封之后仔细看过一遍,随即将驿报递给任冲。
“天使是荥阳郡公司马消难,怎么会是他?”
“下官听闻不久前,荥阳郡公卸任亳州总管一职回京,似乎是到秋官府履新,只是未知确切官职为何。”
宇文温让老同僚任冲安排接待的相关事宜,待其退下后,开始思考起这个消息。
荥阳郡公司马消难,不算太久前由亳州总管任上调回京师,如今在秋官府任职,他不记得这位具体官职是什么,驿报里也只是提到“荥阳郡公履新”。
大周的秋官府,换成六部制的话是兵部,而在秋官府任职的司马消难,来头可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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