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郡,如今正是连战皆捷之际,这不是官家治国有方,难道是你章仲宗的功劳?”
“官家!官军在淮南连战皆捷是不假,可百姓的负担也愈发沉重了,兵役、力役,已经压得百姓喘不过气来,米价连日上涨,光是今日就涨了...”
“章华!你危言耸听,到底是何居心!”
沈客卿大喝一声,看起来义正辞严,“官军在前方浴血奋战,百姓在后方安居乐业,你!如此颠倒黑白,莫非是要为索虏张目么!”
“索虏”是南人对北人的蔑称,一如北人蔑称南人为“岛夷”,而如今,“索虏”宇文温就在旁边,由“岛夷”蜕变为“索虏”的周法明亦是如此。
见着这位章市令如此进谏,应该是个忠臣,而陈叔宝即将发飙,宇文温决定“乱入”救人,心中说了一声“财去人安乐”,然后对着张鱼使了个眼色。
嘭的一声,张鱼手中拎着的提篮落地,内里装着的小玩意滚出来,发出各种声音,这声音瞬间吸引了全场的目光。
见着“关郎君”陈叔宝见着自己,脸上表情瞬间阴转晴,宇文温也很快进入角色:他“愣愣”的看着对方,嘴巴一张一合,满是惊讶的表情。
“关郎君...啊,至尊!”
“至尊”也算是南朝臣下对其皇帝的称呼,他大呼一声后随即作势行礼:“草民余某,拜见至尊!”
说完便要下跪,却被陈叔宝快步上前喝止:“余郎君免礼!”
就在宇文温先“愣”了一下,又“即将”跪下之时,陈叔宝已经来到面前,伸出手将他扶住,以陈叔宝那略显臃肿的身材,竟然有如此速度,还真是让人难以想象。
“草民不知是至尊,昨日多有冒犯,真是死罪!”
“无妨,朕若不是微服私访,哪里能遇见余郎君,又怎能亲耳听到余郎君的佳作!”
“草民惶恐!”
周法明说完,心中哀叹一声,领着周围人跪地,事已至此,宇文温若是真要动手,他也就只能舍命陪君子了。
周围的围观百姓本没有谁如此,见着有人跪了,在宫廷护卫们的注视下也纷纷跪地,天子的时髦度瞬间爆表,这让陈叔宝十分受用。
至于刚才那个让他极度反感的章华,早已忘得一干二净。
“余郎君,昨日那几首诗,朕回宫后看了一晚,真是回味无穷啊!”
“草民拙作,至尊谬赞了...”宇文温答道,一脸诚惶诚恐的样子,实际上心里在憋坏水。
见着面前如此情景,跪地苦谏的章华愣住了,一旁的沈客卿走过来,嗤笑着对他说道:“章市令,你可知道他是谁?”
“下官不知。”
“那你可知道《闻官军收复淮南州郡》、《侠客行》这几首诗,是何人所作?”
章华怎么会不知道,昨晚他就听到了这几首诗,据说是个叫做余文的人所作,每一首诗都能让人拍案叫绝,如今贴在市令官衙外公告栏里的诗句,还是他亲笔写上去的。
“余郎君?莫非这位就是?”
“正是!官家微服私访,就是为了体察民情!”沈客卿得意洋洋说道,“昨日若不是官家遇见这位余郎君,这几首脍炙人口的佳句,如何能为众人所知?”
孔范不失时机的补刀:“章市令自负文采出众,不知能否作出如此佳作?”
“下官...作不出来。”
“若无官家微服出访,这颗明珠就蒙尘了,你成日里危言耸听,真是不知所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