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得做主,秋官府如今恨不得把宇文温供起来,只求对方莫要再折腾他们,哪里敢让对方不痛快。
不过他们此次前来也不是一无所获,前不久徐州总管席毗罗次子遇刺,刺客如今依旧逍遥法外,他们担心此人会是那弑主恶仆,但经过刚才的确认,此人样貌和嫌犯不同。
“也不知那厮躲到哪里去了。”吏员们摇摇头叹道。
院内,宇文温送走了医生,随即示意护卫把守院子,他则领着张鱼走入房间内。
张\定发正在玩匕首,而他面前的榻上,那个一直昏迷不醒的年轻人已经坐起身来,背靠墙壁满是警戒的看着刚进来的宇文温。
“醒了?”宇文温问道,张鱼则是警惕万分的盯着那个男子。
“你们是...是...”
“拿去,把脸洗一下!”张\定发扔了条蘸水的毛巾过去,男子迟疑片刻用毛巾在脸上一抹,其样貌竟然与之前略有不同。
关键的面部特征变了,酒糟鼻没了,眼角的大痣消失,脸上出现些许雀斑,只是这三处地方变化,整个人的样貌看上去就有了明显不同。
宇文温的目光定在那人脸上的雀斑上,随即脸色凝重起来,仔细打量了对方片刻,发现这位圆脸、眉粗眼大的年轻人似乎有些眼熟。
思绪飞到了邺城西郊,河边那片紫花苜蓿地...不对,是紫云英草地,那个让宇文温装逼失败的牧马人,就是眼前这位。
“是..是你?”年轻人率先发话,语气充满了惊讶,宇文温听得对方如此问,点点头回答:“是我。”
“郎君怎么会在这里?”
“你怎么会在...野马岗,弄成这个样子?”宇文温反问道,见对方默然不语,他随后问了人类史上的终极三问:“你是谁?你从哪里来?你要去哪里?”
“小的,小的牧马时遭了贼,马被抢了,还被贼人刀箭弄伤...”年轻人答非所问,宇文温见状和张\定发交换了一下眼色。
“你,作为席府的仆人,为何要杀席胜?”
“呜啊!”年轻人闻言咆哮着跳起来要往门外冲,被张鱼一脚绊倒,他挣扎着要反抗,被张\定发一把制住:“小子,方才在河边时我不是说了,老实点,不会害你!”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
“干什么?你既然是席胜的仆人,总该知道他想对付的是谁吧?”宇文温问道,只是那年轻人一个劲问宇文温是如何知道他是席府仆人,如何知道他是那日刺杀席胜之人。
“很简单,因为你没有换衣服。”张\定发答道,“席府的人着装统一,仆人和护卫有统一的服装,你身负箭伤,身上席府的衣服还没换。”
“那为何要小的装昏?还要化妆...方才官府的人都来了。”
“你既然是席胜的仆人,总该知道他想对付的是谁吧?”宇文温将问题重问了一遍,年轻人闻言一愣,看了看他之后试探的问道:
“莫非郎君是...”
“正是本官了。”
“哦。”
房内一片寂静,年轻人没再搭话,这让宇文温很受伤,他还以为亮出自己身份,对方立刻会扑上来抱大腿,然后哭喊着说出事情真相,求他手刃席胜报仇什么的。
结果竟然冷场了!
“你不想说些什么?”宇文温心存侥幸的问道。
“此事又与郎君无关。”
“无关?此话怎讲?”
“反正席胜死了,郎君也没了仇人,其他的事与郎君何干?”
“席胜死了?你听谁说他死了?那在席府喘气的莫非是假人?”
“这不可能,小白一脚踢中他,哪里活得了!”
“奈何人家命硬,挺过来了!”
“这不可能,小白的力气最大了...它驮着小的突围,被射得浑身是伤,也不知后来如何了...”年轻人言语间满是错愕和失落,眼眶竟然有些发红。
看着此情此景,宇文温已经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这种人竟然作刺客,人设根本不对吧!
行刺之后夺路狂奔,这几日来四处躲藏,乘机捞一件衣服换总可以吧,结果依旧穿着席府的衣服逃命,这要多脑残才敢如此大大咧咧。
‘你如今是被官府通缉的凶徒哎,少年!’宇文温如是想,见着年轻人失魂落魄的样子,他再度问起了终极三问。
“你是谁?”
“小的姓马名五,在府里叫席马五。”
“你从...从哪里溜出城的?”
“小的在城里躲了几日,后来有马车出城,我就趴在车底跟着出来了。”
“你要去哪里?”
“小的要去野马岗...啊,我要去杀了席胜,为兄长报仇!!”年轻人忽然哭喊起来,宇文温见状心知有戏,示意张鱼端水。
“义士,坐下喝水,说出你的故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