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记着你是我父亲?你有什么资格做我的父亲?有什么资格踏进这里,有什么资格去我妈的坟上拜祭他?我这么多年来没吃你的喝你的,凭什么现在了,得受着你的管?”
“你就这么和你的父亲说话?”陌生的男人声色俱厉的问道,丝毫不肯在韦一楠的质问下退让一步,韦一楠冷冰冰的笑了一声,“我再说一遍,我没有父亲!”他很平静的说道,这句子里连一点愤怒的意味都听不见,而后又用十分理智的声调重复了一遍,“不管是从亲缘上还是从法律上,我都没有!”他说完站在门口,将门推开,靠在门边上看着自己的父亲。
陌生的男人此刻已经是盛怒了,可是拿韦一楠又毫无办法,只能点点头从这个屋子里走了出去,然后就是韦一楠关门的声音。他关门的动作很轻,没有制造出什么太大的声响,然后光着脚回到了客厅的沙发前,顺着沙发就坐在了地毯上,“什么事儿?”
“我来的是不是不巧,打扰到你们说话了?”丁当问道。
“来的刚刚好……”韦一楠伸出手拿过桌子上的啤酒,拉开上面的拉环,“咕嘟咕嘟”一瓶酒就空了,他的眉头紧锁,手也紧紧的攥在一起,低着头坐在茶几前面,屋子里安静的丁当只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咚咚咚咚”的在胸口击打,脑子里一团乱麻,不知道该说什么合适。韦一楠喝完了一罐酒,将易拉罐捏扁,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从桌上又拿过一罐,丁当赶紧冲过去按住了韦一楠的胳膊,跪在了他的面前,“师父,不能再喝了!”
“我今天不想和你谈案情。”韦一楠用低沉的嗓音说着。
“嗯!”丁当赶紧点了点头,她试图想要安慰韦一楠,可是却不知道能说些什么,刚才那番尴尬的场景,韦一楠肯定是不希望被自己撞破的,她只好假装什么都没有看见,韦一楠给自己灌酒,丁当看了心疼,是真的心疼。发生了开心的事情喝酒,丁当就觉得喜庆,可是一个人因为不开心而喝酒,心里已经够苦了,却还要借酒浇愁,丁当拉着韦一楠的胳膊,他的胳膊很粗、很壮,丁当要用两只手抱着,“别喝酒了!”
“让我喝一点,”韦一楠看着丁当,语气很绵软、很温柔。
“你晚上吃过饭吗?”丁当问道。
韦一楠摇了摇头,盯着桌子上的那瓶酒,没有再和丁当别这个劲儿,他松开了啤酒,站起身,拎起自己的衣服,“走,我送你回去!”
“师父,你想吃什么?”丁当站在韦一楠的身后问道。
“嗯?”韦一楠皱了皱眉头。
“想吃什么,我做给你,”丁当忽然问道,她来过韦一楠的房子很多次,却没有一次会逗留这么久,每次都是在他休假的时候,她一筹莫展,来这里把他从睡梦中拉起来,忍着他劈头盖脸的一通训斥,然后一句话把一团迷雾的案情分析的淋漓尽致。这么想起来,丁当才发现自己这一年,除了面对着韦一楠的训斥脸皮越来越后之外,还真是没有跟着自己的师父学到什么本领,见到案子的第一反应都是,“不行,我得去找师父!”
所以别人说的是,她决定她一定要靠自己的努力将这次的案子给侦破了,非得要把韦一楠他徒弟这个大帽子从自己的头上摘下来,就算不给自己争口气,总得要给自己的师父争口气啊!
韦一楠慢悠悠的转过来看着丁当,或许是真的觉得饿了,也可能是觉得累了,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看着丁当问道,“你会做什么?”
“你想吃什么?”丁当问道。
“只要不把厨房拆了,你做什么都行!”韦一楠有气无力的说道,晚上和自己父亲的一番对峙弄得他精疲力竭,如果不是丁当的出现,他还真的不知道要怎么收场。
“下碗面吃吧?”丁当问道。
韦一楠点了点头,丁当就兴高采烈的一蹦一跳的朝着厨房的方向去,韦一楠坐在沙发上朝着茶几靠了过去,想拿过来一瓶酒。丁当走了两步想起什么事情觉得不太对,转过身跑到茶几旁边,把韦一楠拆开来的啤酒都抱在自己的怀里,语重心长、信誓旦旦的和韦一楠说道,“师父,伤心的酒不能喝的!”她说完就把啤酒都抱走了,只能留着韦一楠在身后大吼道,“那你一边抱着小哲哭,一边喝酒就行了?”
丁当扭过脸来,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脱口而出的就说了一句,“师父,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