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准备一切用物。
“娘,你就在家好好歇歇吧,我虽然在山里不能回家,但比我更辛苦的却是你们,你们才是天天的提心吊胆的担心我呢!
爹,你帮娘再复习复习千字文吧,不然等你走了,娘跟我不要多长时间,怕是都忘了千字文了!”
韩小满不遗余力的撮合着爹娘,利用最后的相处时光,制造两人可能产生的丝丝情感。
“好,娘子,小满大了,都交给她吧!这一两天,我就专心帮你复习千字文,即使我不在家,你跟小满两人也不会忘记了!”
既然女儿是这个意思,就按女儿的想法做吧,本来不想让玉清知道女儿跟娘子已经读书识字的。
但在嵩山寺的时候,玉清就跟自己说过,小满跟端木将军家的儿子,曾跟他学习,玉清已经知道小满千字文全会的事,如此,娘子跟小满两人就都会千字文吧!
“好啊好啊,就这样啦,娘!”韩小满顿时满心欢喜的替娘一口答应下来,柏立屏本想再说什么,却被柳玉清及时的打断了。
“爷爷,爹,娘,我也陪小满一起进镇吧!我跟小满一起准备爹的用物?”
“如此甚好,你跟小满算起来还是新婚,顺便一起进镇逛逛吧,有喜欢的也买下来吧!”
韩承高兴答应下来,玉清能如此看重女儿,当然是好事!
韩小满想不同意都不好说,毕竟爹刚刚可是高高兴兴的答应了帮娘复习千字文呢!自己哪能这么快就顶撞爹?不孝的啊!
如此,韩小满跟柳玉清两人在全村人羡慕的眼光里,驾着驴车一起向清河镇出发了。
“你帮我爹买一些药丸去,我去去就来!”韩小满拉着柳玉清到了姚家医馆门外,塞给了他十两银子。
“你干嘛去?我陪你一起?”
柳玉清半点都不想跟小满分开,虽然一路上小满会时不时的刺激一下自己,但柳玉清相信,时间长了,小满怕是自己都不知道她早已习惯了自己,离不开自己。
“你陪我?你也不怕被人打出来?我去买女人用的东西,你也跟我一起?”
韩小满忽然凑近柳玉清的耳朵,不是因为亲密而是因为医馆外面人多,还真不好说的被人听到。
这个时代的女人用品店里,哪可能让男人进去?这又不是现代,女人内裤胸罩,不管男女老少,只要付钱,都可以买的?
咳咳咳,柳玉清顿时满脸绯红起来,并非是听到小满说女人的用物,而是撇到医馆外面的人,看向自己这边,顿时窃喜。
不论他们是羡慕自己,还是嘲讽自己,总之一定将自己跟小满绑在一起了!更何况刚刚小满对待自己的样子,在所有人眼里,本就是对自己有情意的!
“乖乖等我哦!”
韩小满陡然发现柳玉清满脸羞红的样子,顿时无语至极,这货要不要这样不要脸啊?
自己不过是跟他说一句太正常不过的话,他也能故意当众如此脸红,弄得自己跟当众*他似的。
无语至极的韩小满,索性当众如男子一般,宠溺的拍拍柳玉清的一只如玉手指后,转身离开。
赶紧找镇上的沈媒婆去,沈媒婆可是全镇最出名的媒人,手里的单身男女资料不要太多。随便花点小钱,保准能买来自己需要的资料。
当韩小满心满意足的带着全镇三十来岁单身男子的资料回到医馆的时候,却看到五六个书生围住柳玉清,言辞间,全是不屑跟嘲讽。
“朱兄,别跟他一般见识,掉份!世上男人的尊严都被他掉光了!”
“可不是,我要是他啊,早就羞得不敢出来见人了!”
“汪兄,这可不一定啊,人家脸皮厚的,还在乎这个?”
“哎,非也非也,其实吧,他也是身不由己,为了一口吃的而已,不然谁能跟他一样,看上长得跟男的一样的女子?”
看上长得跟男的一样的女子?擦擦擦擦!韩小满愤怒了!
“你们都病了是吧?要不然也不会精神不正常的,胡言乱语,满嘴喷大粪的!大夫,大夫,这边有五个大脑进水的,在你们家医馆门前发病了呢!
赶紧抢救啊,不然这几个脑子进水的爹娘,可就悲惨了,好不容易养大的儿子,花那么多钱供着读书,结果白花了钱不说,还把脑子读的进水了!
要是好好的,这都要院试了,他们五人肯定知道回家好好读书的呀,如今在医馆这发病,也真是怪可怜的!
相公,我们回家吧!他们虽然有病,但我们也不是大夫,我们就是想救这样脑子进水的人,也是有心无力。
回去后好好读书考试,这一次院试的时候,给我考个第一出来,虐死这五个脑子进水的渣渣,读书没本事,嫉妒恨倒是学全了,脑子进水了!”
韩小满气愤的要死,顿时霸气侧漏的将围着柳玉清的五个人书生,骂的狗血淋头,满脸抽搐。
不过,骂着骂着,韩小满忽然发觉柳玉清,满脸的笑意,顿时又不高兴了,末了故意说让柳玉清院试考出第一名,虐死那些书生渣渣的话。
这样的话,看似解气,但如果柳玉清考不中第一的话,对柳玉清来说,可是莫大的名誉损失,而且备考的这段时间,也必定给他莫大的压力。
韩小满的心态很明确,替柳玉清出头的同时,也不能让柳玉清太高兴了。
“娘子说的是,这一次的院试,我必定能过,也必定谨遵娘子的心意,争取考中案首!不负娘子所望!”
柳玉清内心笑的差点绷不住,果然,小满的嘴巴厉害,生生将这五个人骂满脸酱紫,偏偏还不敢回嘴,是怕了小满了吧!
这几个人跟自己并无多少瓜葛,甚至连见面也不多,也就是考试的时候,见过面,这五人是上次考试的时候,巴结上杜良瑜的。
杜良瑜跟自己一般大,家境太好也就太自傲了,童生试的时候,被自己比下去之后,更是对自己万分鄙夷嘲讽。
虽然他不会亲自出面,但却收了这几个走狗,如今这几个走狗被小满毫不留情的骂出来他们对自己分明就是嫉妒恨,也是将他们面子里子都当众扒光了,想来以后这几个人,再想侮辱自己入赘的时候,也得想想小满的强大火力了!
呃,被娘子如此维护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韩小满看着柳玉清当众对着自己如此听话,顿时无语至极,这货到底有没有感到案首的压力啊?
案首不仅仅要有学识,肯定也要有关系的吧?不然几个成绩差不多的人,人家干嘛给你案首?
更何况还有主考官取向不同的呢?院试可不是县令吴培海主持,而是省提学官大人主持的啊!
“呸!不知所谓,竟然不自量力的肖想案首?真把我们一府五县的学子都当成傻子了不成?哼!我们走,到时候我们也好瞪大眼睛看看,靠女人吃饭的人能是不是真的能考出案首来!”
其中那位叫汪兄的书生,逮住柳玉清的话柄,顿时大力抨击起来!
院试案首,一府五县的童生谁不渴望获得?但谁也不可能当众说出来的,谁不怕考不中之后,被人说成是猖狂?一个猖狂评语,可是要毁了前程的!
再说你柳玉清如此放出猖狂之语,不正是全当一府五县的学子,都不是你的对手吗?眼里如此目中无人,就凭今天他的话,也足以让一府五县的学子,全都鄙夷他,唾弃他!
“汪兄,你错了,人若无志,即使读书,也会终生碌碌无为,有远大的志向跟抱负,才能真正为国为民。
心胸狭窄,眼界如此之小的人,即便将来高中,也很难造福一方百姓,依我看,诸如你你等这样的人,还是不要高中,为祸一方的好!
还有,世上的人,不管男女,谁不是靠吃女人饭长大的?谁没有母亲?不孝自己的母亲的人,才是令人不齿的人!
娘子,我们走!”
柳玉清这一次没有等小满开骂,而是自己站出来,以师长之尊的口吻,狠狠训斥了一番后,牵着小满的手,果断转身离开。
韩小满回看柳玉清,厉害啊!这货也是吵架小能手啊!
当天晚上,韩小满就将白天在镇上媒婆那弄来的三十来岁的光棍资料,借机给爹看了去,顿时将韩承刺激的满脸铁青!满眼喷火!
“说,这是干什么的?”
韩承双目赤红,胸口发疼,虽然感觉到女儿整理出来这些东西是用作什么的,但偏偏希望女儿给出不一样答案。
虽然自己曾经想过,若是要报仇的话,将来一定是要推开小满母女的,但自己刚刚才决定了好好想想,再做打算的,女儿竟然早就准备后路?简直岂有此理!哪有这样的女儿的?
“爹,你也别激动,这只有我们父女二人,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爹你不喜欢我娘,这是事实,而且从来都不愿意履行你身为一个丈夫的义务,让我娘守活寡至今,这也是事实。
这不是娘说的,而是我自己发现的。爹,放手吧,娘已经跟着你白白浪费了十五年,人生能有几个十五年?
这个世上的女人,寿命本就偏短,活到五十岁都算是长寿的,娘如今都三十来岁了,还有多少年被你耗费?难道爹你要耗到娘老了之后,没人要了才肯放手?
爹,你明年一旦乡试,十之*是要高中的,还有后面的会试,我也相信爹你能考中的,到那个时候,铺天盖地的权势,女人,滚滚而来,那时,娘还能配的上高高在上的你吗?
你即便能看在我的面上,或者顾忌名气,保留娘的妻子名分,但让娘一辈子空守这个名分,看着你同你心爱的女人,情深意长,再生出儿女来,这让娘如何自处,而我这个招赘的女儿又如何自处?
所以,爹,你放手吧!早点放了我娘,这个时候放了娘,对娘,对我,对你都好。
早些放手,你不仅仅不会有名誉损失,让人唾弃你抛弃糟糠之妻,也可以让娘早早死心,早点找到真正心疼她的男人。
而我这个招赘的女儿,也可以早点分支出去,绝不会占用你将来高中发家之后的一分钱家产,不会成为你将来妻子儿女的眼中钉,肉中刺。爹?”
韩小满第一次将家里隐藏的危机,彻底的摊开来说。
尽管经过一段时间相处,韩小满对自己这个爹,还是有些认可跟感情的,但这不能成为自己容忍爹如此消耗娘的原因。
今天原意是为了刺激爹,希望爹能回头珍惜娘,但是,若爹内心里一直打算等他高中,再娶一个情投意合的女子的话,那真的不如早点散了。
韩承彻底的呆滞了!
从来不知道自己跟妻子之间的问题,被自己忽略了多年的女儿看的通透。
若是从前,自己确实不打算跟柏立屏一直这么过下去,毕竟她是那个女人强加给自己的女人。
可现在呢?
就在今天早上,自己才做了决定,等自己想好要不要报仇,才做决定要不要连累小满娘。
可自己要想多久才能做出这样的决定?一个月,一年,还是十年八年?正如小满说的,娘子有多少年被自己白白蹉跎?
一时间,韩承满脸铁青,全身僵硬,第一次被女儿逼到无处可逃的地步!
是的,是自己太过自私,若是真的好好想过这个问题,需要想十几年之久吗?娘子嫁给自己十几年,若是自己真的有心,会这样无情蹉跎她的半生吗?
“小满,你终究长大了,有了你自己的想法,如今你已经成婚,能撑起这个姓氏了,爹有些事,也不该再瞒着你了。
你爷爷是跟随当今皇上一起打拼江山的开国功臣,在我六岁的时候,我们韩家在前往京都,受封韩国公的途中,遭受屠杀。
你爷爷那个时候,是我们韩家的奴仆,是他抱着六岁我,跳入山崖逃出生天,可我们韩家一门,全都被杀。
而仇家是谁,我至今还不能确定。
不过,当时有那个能力屠杀我们韩家的,除了当今皇上,就是那些开国功臣。但是这些年来,那些开国功臣,除了成国公一家还拥有荣华富贵之外,其余,皆因为各种原因,被皇上抄家灭族。
所以爹一直在怀疑,真正屠杀我们韩家全族的,就是当今的皇上,他当初土匪出身,大字不识一个,全靠这些开国功臣为他打拼,那些将士们,对开国功臣极为推崇信任,甚至超越了对皇上的推崇跟信任。
飞鸟尽,良弓藏,自古以来,功高盖主的功臣,都没有好下场,这个道理看起来谁都懂,可惜谁都不会想到曾经称兄道弟的主公,果真会如此的心狠手辣。
爹这些年,一直不能忘记亲人被屠,一直想要报仇雪恨,可惜爹人只不过是一个穷秀才,要想为家人报仇,又如何容易?
这些天,爹一直在想,是放下仇恨跟你们一起安静的生活,还是努力拼搏一把,争取做个皇上看重的高官,伺机报仇。
若是能放下灭族只恨,爹一定会善待你娘,今生不会休妻不会纳妾,可若是有机会报仇的话,爹如何能拖累你娘?毕竟这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啊!
小满,你身为韩家子嗣,对于我们韩家的灭族大仇,你会怎么想?”
僵硬许久,为难许久,韩承终究决定,将韩家最大的*,告知自己唯一的子嗣。
他日不论自己报仇不报仇,韩家祖宗,终究要这个女儿去祭拜的。从前自己因为不喜欢妻子,忽略女儿多年。
如今看到女儿的稳重坚强,韩家这个最大的隐秘,女儿应该可以知道了,也有权知道了。
韩小满听着听着,脸色顿时不好起来。
内心差点咆哮,卧槽,要命的身世啊!
自己穿越而来,本来以为是要种田经商的,哪怕不小心惹上了端木大将军,也还是希望能种田经商的,但现在要怎么办?
仇人未明,皇帝嫌疑大,现在最要命的还是爹蠢蠢欲动的想拉皇帝下马,自己身为爹唯一的骨血,能置身事外吗?
怎么可能?
不然陪着爹一起造反?
“爹,我想问你,我们韩家辅佐皇帝争夺天下的那段时间,灭了多少家,杀了多少族?前朝元帝一族,成千上万口人的陨落,算起来,我们韩家也能算是罪魁祸首。
若是前朝那些被灭的家族,也跟爹这样,留有遗珠,他们是不是应该要找我们韩家报仇?听说我爷爷在当年,算是皇帝的第一军师?”
韩小满冷静下来之后,唯一的目的,就是打消爹的这种报仇思想。
若是爹要报仇,不仅仅自己再无可能种田经商,还要从此将脑袋挂在裤腰带上,什么时候毁掉,自己都不知道。
还有自己的娘,外祖母他们,即便爹为了不拖累娘,提前休妻,以那些上位者的大局观,能放过娘以及外祖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