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仔路坐高铁一路南下,行至泰州,没乘车去佛站不车,而是直接打的走国道,绕汶县直接来上村,这样近一百多公里。
在车上,张博将所有的过程,就是家中所发生的事情与儿子谈了,儿子的回答是,我披麻戴孝葬二娘。
师家门前,垂着一簇剪制的黄纸,在当地风俗是说,这是丧家,有人已死去,要发大大丧,村人邻居朋友及亲属可以前来吊唁。
一杆长竹挑起一只纸做的天鹅的着苍天,那意思是死者要鹤驾西征,那迎风飘摇的线串纸钱,展示着丧家的风彩。
梧桐树下,有一组乐队,在大门的一侧围着桌坐着,他们杂而不乱的吹奏着一些民歌,红歌,及现代流行歌曲,灵棚没有祭拜人们的时候便休息,祭拜的人也随着曲调三拜九叩。
唢呐声声,笙管笛奏,锺鼓相合,灵堂外,一拨拨吊祭的人离开,一拨拨的人又来,八拜九叩,甚是真诚。灵堂内的桌子上,摆放着骨灰盒,骨灰盒前放着朱荣的近照,秀丽不老的面孔,欲言又止的红唇,俏而中正的鼻子,一俊而羞日月,眼睛里,似水,似雾珠,若隐若现。又象那情忧未尽的小湖,即清澈见底,又含柳含烟。
香在燃,白烛在燃,这是死者去天堂的路上,有明灯照亮,没有黑暗,辨清路途,一路前行。死者临行前备了饭:水果,饼子,锅灰覆盖的小米干饭,尽摆在遗像的面前,别喊着噢,教书育人,也不能超凡入圣,不食人间烟火。
骨灰盒放在一张高桌子上,代替了以前的古老棺材,高桌前面是小桌。摆了上述所供的祭品。
骨灰盒两侧,干草铺地,东面,张仔路身穿拖地白孝服,腰系茼绳,守灵而跪。师家是独户,小明子也同样衣装路着,只是帽子上系了一个蓝顶,意为义子。对面,师燕依然孝服缠身。跪在那儿。没有哭声。因为眼泪哭干了。刘艺佳在她的下边,陪同守灵。
灵棚内,没有跪棚的贤孙,只有香案旁两个老者来给行祭的人侍香送酒以告亡灵。
师家门前的南北街上。有两张登帐的桌子,,桌子上都是些识文写字的人,他们要写拜条,前来吊唁的人要随礼记帐,也有随一百元的,也有随五十元的,也有随一千元的。千元以上的都是三亲六姑,亲朋好友。开明人士等。
街上运有十几张餐桌,供前来吊唁的人,邦忙干事的忙人用餐,一兰家的院子里,是餐车。几位胖胖的大厨师傅正忙碌着中午的饭菜。
孟哥是丧局的总理,五个村的丧事基本上都是他出头,又分内柜外柜,外柜上由黄忠易率那儿位主笔的人收礼纳物,其中有位学校的老师,有一位是校长,四十来岁,干净利落,儒雅倜傥的那种男人,很多人在他们的前面排队随礼,红色的人民币在太阳的照耀下闪闪发光。一个干瘦的弱男人在忙碌不停的数钱,他是干瘦,眼睛盯着钱很有精神,他,叫何强。
“叫什么名字?"何强头也不抬的问。
“刘阳。老同学。”当何强抬头看时,笑了,并说:“一兰的丈夫。”
“刘阳。八千零四十元。”何强对主笔登帐的陈校长说。
“不是我一人的,这是东村人随吊礼的名单。”刘阳将一张随吊礼的名单送上。陈校长笑着接过,没有过多的寒暄,便迅速朝帐单上填写,因为随礼的人太多,长长一溜,从南北街排到了东西街。
孟哥从师家院子走出,迎面遇上了刘阳。
“令姪,来吊唁。”孟哥面部表情很严肃的问,其实不用问。
“孟大爷,辛苦,我来吊唁。”刘阳边回答边朝大门里走,心情很沉很重。
“有吊纸的客,起乐!″盈哥对乐队喊道°
乐队闻声,有位响琐呐的麻子脸领调而起《十送红军》。
刘阳来到灵棚站定,起来作揖,弯腰一揖到地,站起后退一步,双膝逐一前跪,两手伏撑,一头到地,再跪,再磕,再起。四个头完后,站定,接连东侧香案支客送过来的香,拈送到西支客来中,退后一步,一膝一膝下跪,再接过东支客给的酒,浇奠三杯在地,送于西支客。又是一头到地,连哭三声:“我的姐姐,我的姐姐,我的姐姐。”站起再叩时,己是两眼飞泪。
刘阳拜毕,哭着走进正堂。
“谢客。”支客喊道。
自此,吊唁又拉开了长长的序幕。
刘阳进了正堂,重哭重拜站起,张仔露还了礼,小辈要给长辈嗑头的。
“你爸爸呢?”刘阳问仔路。
“在里面套间。”仔路回答。
刘阳又同师燕打了招呼,里面宽廠而大,几个女人正在为客人赶制孝服,并从窗户递过去,给孟哥,再由孟哥交给发服的人。
张博在小桌前正在和吴青谈话。
“吴兄弟也在。”刘阳主动打招呼。
“祭过了?”张博问刘阳。
“刚祭过。”刘阳还在悲痛中。
“喝杯水,请节哀。”张博虽劝刘阳,自己却哀伤不已。
“你应当节哀,事情太多,太烦。”刘阳从悲痛中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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