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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靠着面朝着大海的一片石栏。江砚忽然问道:“叶经略,想必你也知道。当初两国和亲的事情。是我提议的。现在看来,莲妃嫁入谈家。可能是国主陛下失策了。莲妃的跋扈,多少还是让你们对我春南有些不好的成见。陛下当时念着自己女儿的一念之慈,却好像造成了无可挽回的后果啊。现在,陛下也颇为后悔。……大人,你也是东平最早一批和莲妃打交道的人之一了。要是当初嫁过去的是宋湘郡宋美人,您觉得,这情况和现在,可会有些许不同吗?”
在这个时代,经常会出现这种一个人代表一个国家形象,还没有其他转圜余地的情况。叶韬略作沉吟,说道:“可能吧。只是,这种假设未免太没有意义了。”
就在这个时候,宋湘郡恰恰在略远一些的地方,在他们眼前走过。说宋湘郡是美人,大家都没什么意见,虽然叶韬觉得宋湘郡未必当得起所谓的春南第一美人的称号,虽然那秀丽婉约的气质和宋家这样的大世家淬炼出来的和煦而不张扬的典雅风华实在是很吸引人,但必然还是有着她出身宋家的加分因素在顽固地起着作用。但无可否认,相比于莲妃那种专横、任性、跋扈的脾气,假如当初嫁给谈晓培的是宋湘郡,可能现在好多好多人对于春南的印象和感觉会完全不同。而现在,一个不适合的人成为了莲妃,适合的宋湘郡有了一个虽然说得上有前途,却平庸得多得丈夫,这不能不说是有些……有些让人失望的。但从另一个方面来说,相比于宋湘郡,的确是常菱这个哪里都不怎么讨人喜欢的美女,更能象征两国势力的结合。毕竟,常菱才是公主。
“这就是我这种谋臣的悲哀之处了。被曲解了的方略,还不如不要这样的方略呢。”江砚感慨地说。
“各有各的悲哀吧。可怜我现在虽然在这里是能闲着,却还总是要操心千里之外的云州的各项事务,执事官也有执事官的苦恼啊。”或许是为了和江砚的牢骚对称,叶韬也适时地感慨了一句。
“不过大人你也闲不下来吧?听说还有七海商社的会议呢。”江砚的语气里带着一些疑问。
“是的。我本来就不是为了莲妃的事情才来春南,请恕我对莲妃的安排和心情不感兴趣。”叶韬耸了耸肩。七海商社开会的那天,正好是莲妃结束了一系列宫廷内的问安和仪式,以自己的名义在余杭大宴八方的那天。这么盛大的宴会,宾客的邀约和是否出席几天前就开始进行了,可叶韬却明确表示,他将去参加七海商社的会议。七海商社的那些高级执事们天南海北地聚一次太不容易了,这一次开会讨论的又是关于南洋建省,配合萨米尔家族的建国战争,以及一系列事关未来发展大计的内容,由于叶韬的地位和影响力,七海商社也要求叶韬在担负相关技术研发之外,全面参与七海商社的策略制定和成员之间的大事仲裁等日常管理,几番原因结合,叶韬实在没有缺席的理由。而且,最终七海商社并不很放心在余杭开会,最终还是决定在杭州湾外的一个小岛上进行会议,来回的交通还需要一点时间。
问题是,对于不出席莲妃常菱的宴会,叶韬还一点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或者不好意思。七海商社的这次会议的日期是早就决定了,常菱没有理由不知道。如果真的希望自己参加,那常菱就应该自己安排得错开日期。估计安排这日子,来检验叶韬是不是愿意给面子,那只能是莲妃自讨没趣。叶韬,显然是不会考虑莲妃的面子的,哪怕现在是在春南首府余杭。
“唉……”江砚长叹了一声,说:“大人辛苦。”
“大人,”刘勇忽然凑上来汇报,说道:“再去露一手如何?夫人和宋美人她们都在那边的楼里,正说着为宋美人造像呢。夫人为难呢,让我来问问大人你,是不是愿意来做这幅像。”
叶韬挠了挠头,说:“那好吧。我去。”叶韬随即转身对江砚拱了拱手,说:“江先生,我们以后再聊吧。等这阵子事情处理完,我当登门拜访。”
江砚连忙说道:“大人随意。”
告辞之后,江砚不由得更生出一分对叶韬的好感。或许他现在还是不够了解叶韬到底能做到些什么,但是,叶韬的态度、气度在不管哪个国家的官场里,都可以算是异类了。对于他这样的谋士来说,更关心的是,叶韬会不会成为他所谋划的将来的最大的阻碍呢?……这个,或许要看叶韬自己的运气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