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伯复拉着老婆长女进了桃花轩后,就大发雷霆,冲着秦锦仪发火,怪她为什么要无端生事,害得他丢尽脸面。接着他又埋怨妻子小薛氏,没有把女儿教好,也没有管束好女儿的言行,以至于女儿如今变得如此令人失望……
他骂人的声音都传到隔壁明月坞来了。秦含真一边吃饭,一边觉得太吵,还叫丫头们把后窗给关上了。幸好屋里有冰盆,就算关了后窗,通风不如先前,也不至于太热。
正屋那边,秦锦华也听到了动静。她有些坐不住,胡乱吃了半碗饭,拣了两块胭脂鹅脯,又喝了几勺莼菜虾羹汤,就漱了口跑到西厢房这边来了。
先前秦含真屋里来了那么多人,秦锦华也被惊动了。她原本还想过来看看是怎么回事的,走到门口就被母亲姚氏的丫头给挡了回去。不过姚氏离开前,也命丫头留下来给她说明了原委。姚氏心中对秦锦仪也十分不喜,后者出了丑,她可不会想着要为对方遮什么羞,甚至觉得提醒女儿一声也好,省得女儿日后也会遇上同样的陷阱,被秦锦仪算计了。
秦含真见秦锦华过来,也匆匆吃完了饭,命人把饭菜撤了下去,又叫人上茶。
秦锦华摆摆手:“不必忙活了,我就是过来寻你说说话。”秦含真笑道:“就算二姐姐不来,我自个儿也是要喝茶的。”秦锦华这才罢了。
她听着后窗传来的动静,小声对秦含真说:“大伯父这是气疯了吧?我自记事以来,从未听他对大姐姐发过么大的火。真真奇怪,二房的人素日都很护短,怎的今日老实了许多?况且听说二叔祖母方才也在松风堂呢,她竟能答应让大姐姐过来向你赔不是?!”
秦含真扑哧一声笑道:“你也觉得奇怪吧?我看他们大概就是怕事情闹大。还有,我祖父好象提出了分家的建议,二房一定不肯答应的,只能退一步,让大姐姐给我赔罪,好把事情混过去。免得我祖父铁了心,真的要求分家,二房只有吃亏的份。”
秦家三个房头,长房三房都有爵位,也有子弟在朝为官,二房虽有个秦伯复,但官位不显,圣眷平平,真分家出去了,即使能得到万贯家财,这门第也降了下去。秦锦仪不是一心想着要嫁给蜀王的小儿子吗?没有了秦家一门两侯的名头支撑,她又怎么入得了蜀王妃的眼?
秦锦华听到“分家”二字,也吓了一跳,细心一想,不由得叹息:“我母亲私下也曾说,咱们家要是能分家就好了。二房大伯母虽然和气,可是二叔祖母总爱闹事,大姐姐……从前看着倒好,如今却越发让人害怕起来。若是能分家,二房搬出去,我们大家都能安心。”不过她又握住了秦含真的手,“只是一旦分家,你们三房也要跟着走了,我却舍不得妹妹。”
秦含真笑道:“二姐姐忘了?皇上赐了宅子给我祖父,就在边上呢。两府不过隔着一条巷子,来往也很方便。就算我们搬过去住了,你要想见我,还不是容易的事?再说,我还要上学呢,多半还要每天过来。别说你舍不得我,我只怕到时候你看我看得腻了,恨不得少见我一眼。”
秦锦华嗔道:“我才不会呢,咱们姐妹情谊素来要好,我是恨不得天天跟你在一处玩笑的。”她顿了顿,“我这话是真心实意,可不是象大姐姐那样口是心非。”
秦含真笑着回握她的手:“知道知道,你跟她当然不一样了。”
说话间,院门外传来了动静,青杏神秘兮兮地走了进来:“大爷好象走了。大奶奶在那边院子里哭呢。方才连四姑娘都挨了骂。”
秦锦华“呀”了一声,对秦含真说:“四妹妹可真冤枉死了,这事儿与她什么相干?这会子还不知道怎么委屈呢。”
秦含真想了想,就对她说:“我们要不要过去安慰她一下?”
秦锦华意动,便问青杏:“大奶奶走了没有?若是她走了,你就告诉我们一声。”她对秦含真说,“怪尴尬的,能避开,还是避开些的好。可惜大姐姐也住在桃花轩里,想避也没法避。”
秦含真道:“听说她被大伯祖母罚了,禁足百日,还要抄《女诫》,接下来三个多月都会留在隔壁桃花轩中,不得离开,真真是想避也避不开。”
秦锦华犹豫:“那……我还是尽量多回盛意居去陪父亲、母亲和哥哥用饭吧。”
秦含真也觉得自己可以到清风馆多混些时间,不过其实也没什么,秦锦仪既然被禁了足,就不可能出院子,她少往桃花轩去就是了。
不一会儿,小薛氏也离开了。秦含真与秦锦华姐妹俩躲在窗后,远远瞧着她一边拭泪,一边扶着丫头走过,心里也颇为同情。
人一走,她们就立刻动身往桃花轩去了。这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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