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我们这一趟,尽然的都是在浪费时间了。
“村里的人,除了姐姐会用蛊数,剩下的我们懂得只是一点皮毛而已。可以说,根本没有任何的作用。”
我的目光看向风十八,在我不自知的情况下,我的神情之中也流露出一种绝望之感。
“那你院子里的草药都是怎么回事?”风十八言语敏锐的开口。
男孩费力的从椅子上站起,甚至连连的两下,即便看起来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但而都没有起来。我上去搀扶,才终于起身。他打开床头一个上着小铜锁的抽屉。拿出一本看起来有些年代的本子。给到了我们。
那上面的字,我并不认得。给到风十八手中。
“上面是苗家人自己的文字。这是我妈妈留下来的,我私藏的。草药都是我按照上面的方子熬得,但是并没有什么用。”
风十八眉头皱得很深,他翻开那本子。细细的看了起来。
他竟然还读得懂苗文。
只翻了几页之后,他走到院子里,一一的浅浅的尝起了那草药的味道。脸上有过一抹的欣喜。风十八应该是发现了什么。
“十八?”
“你得这些草药都没有问题。只是……”
“只是什么?”我疾疾开口。
“少了一味东西。”
男孩也不由自主的吃力的叹过身来,“这上面的东西,我都清清楚楚的能够倒背如流,还能够少什么东西呢?”
风十八从他的包里取出一个小瓷瓶,他打开,一股有些冲的味道涌出。不过也只是一瞬的事情而已,因为那小瓷瓶不过也就能装5毫升以内的液体。我看着他的动作,风十八是想要将小瓷瓶里的液体滴在男孩的这个本子上。
不管怎么说那是男孩妈妈给他留下来的最后的东西。
“十八,你别……”我有点担心。
“放心吧,我不会弄坏这本子的。”
风十八的手极能掂出分量的多与少,他的手腕一抖。就恰好只是一滴,就神奇的只是一滴滴落在那本子上,带着些冲味儿的液体滴落下去,
本子上开始隐现出画符似的东西。
慢慢的隐现,但最终展现在我们的眼前的,只不过是几个米粒大小。
可这文字和那本子上原本就有的,根本不是同一种的类型。
苗家到底是有多少种自己的文字?
男孩也显得有些讶异,甚至从他灰蒙蒙的眼神之中,看出些许的惊喜。他从风十八的手中重新捧过那本子,因为身体太过于虚弱。抚上本子的那只手,带着轻颤。“这是苗家的文字。只不过这文字是苗家最原始的一种文字,已经没有人用了。更也没有什么人认识了。”
原来如此。
“那你知道这写的这是什么吗?”风十八继续而道。
男孩点点头,“姐姐她在我的小时候教过我,这上面写的是三个字——阴阳血。”
那岂不是又和我有关?
风十八的脸色阴沉,显然这不是他想要看到的一种结果。他满眼,甚至是满身都能够感觉出来的那种忧隐。我知道,皆然是因为我才这样。
“为什么要把这三个字盖住?”我开口问道。
“只要有了阴阳血,便总能有办法破掉苗家的蛊数。”风十八转脸对向男孩:“这纸不止是普通的纸浆搅烂做成的,而是加了镍水制成的,所以这纸会有一股不同于正常纸张的味道。因为你闻了太久的草药,所以你根本感觉不到。我刚刚滴下是硫水,这二者起反应之后,被隐匿了字迹也就出现了。这应该是你妈妈给你们留下的一条退路,这种破解方法不能谁人都知晓。但是她又担心自家的族人在有一天也会受到生命的威胁,比如像你们现在这样。”
是呀,这种生命的威胁,与其活着还不如死掉算了。
风十八继续说着:“刚刚那个女人说你妈妈狠毒,比起苗家女人的狠毒,你妈妈倒还算是个好人。”
男孩猛地顿悟的开口,“我知道了,需要阴阳血和这些草药混合在一起,也许才能够帮助到我们。可是阴阳血是什么?”
这句话问得太过于恰到好处不过了。
阴阳血是什么……阴阳血就活生生的站在你的面前。
“我的身上就是阴阳血。”我坦诚相告。
我们三人皆流露出一种,不如就试一试的神情。
如果拿我的阴阳血和那些草药混在一起真的有用的话,村里的人就会重新的被阳气覆盖,他们也就都会变成这样人的样子。而苗家女人,只有阴气没有阳气的话也是死路一条。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如约和苗家女人去做那交易,在确保张虹的平安之后,再回来苗烟村,就算不用杀死那蛊虫,不仅帮到了村子里的人,也彻底的了结了苗家女人的命。在那个时候,再弄死蛊虫,苗家女人就再也没有任何的能够死而复生的办法了。
可她又是怎么能够从炼狱里逃出来的呢?
算了,先不想那么多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希望的力量使然,男孩的动作都显得比先前有力了些许,力气也感觉大了些许。他熟练的将那些草药各取些许,捣在一起,又从那玻璃缸里取出用黄酒腌渍的蝎子,蜈蚣,蜘蛛,蛇胆,还有蟾蜍身上的粘液。全部的混合在了一起。
我左手的伤痕还赤luo裸的亮在那里了。
风十八看在眼里,照样也没有说些什么。我们都知道,现在也并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
而后选择从右手取血。
男孩提示着我们的开口,“只要三滴就好。”他看着那本子。
风十八点点头,短短的划开一个,力道浅浅,但而也能够正好流出血的口子,他用力气分别从两边挤着我的血肉。我知道只有这样,才不会让我徒然失去过多的血。毕竟,如果这个方法真的有用的话,村里怎么说也几十口人,我一个人的阴阳血又怎么够呢。三滴刚刚好。
男孩用着自己的方法,将我的血还有他的那些东西混合在一起。
“之后要怎么做?”我开口问着。
男孩没有先回答我,而是显得有些沉重的模样。坠在他下巴的皱皮,在轻轻地打着颤。
都说希望越大,失望也会越大。
男孩现在便是在怕,一会儿迎接他的,会是尽然的失望。
我和风十八静静地看着男孩,拿出一根扁扁的木棒,取了一些混合物,涂抹在皮肤上。他凌空的一双手,甚至已经发出一种停不下的,止不住的颤抖。
我想要上前扶一下他。但是却被风十八制止住了。
不得不说,我的心也在“砰砰”的直跳着。
我和风十八还有男孩,我们都在等待着那个结果如何。
现在的时间,已经接近五六点,再开一晚车回去。三日时间已到,这是男孩的最后的一个希望之所在,更加也是我们的最后一个希望之所在。
已经过去了约有五六分钟的样子了,我们皆然在屏气凝神的等待着。谁人都不敢有很大的动作出现。可是,男孩的皮肤上没有任何的变化。还是那样遍布苍老皱纹和点点黄斑。只覆着那混合物,更加显得恐怖了。
我们三个人的脸,全部都垮了下来。
男孩的一声老迈的很的,打着颤的,刚刚才有的气力,此时此刻已经绝然尽失。发出一声叹息,“唉……”
我和风十八没有开口说些什么,只我们的心间,无不也是这样的一身沉叹。
空气里听到了破碎的声音,整间房子全部被一种死寂包裹住。而这种死寂的散发,全部都还是来源于房子里,这三个活生生的人。
银水光!你就是个扫把星!
男孩突然的一声惊呼。
我和风十八立时的眼里瞬间重染了光。看过去。
男孩的皮肤恢复了正常,那便是一个十几岁年纪的男孩应有的肌肤的质感。
“他衰老的程度太厉害了!所以恢复的慢!”风十八几乎是跳着说出的这句话。
刚刚的死寂瞬间的离去,全部被我们三人的欣喜所渲染。破碎的声音,也像是有人摁了倒退键一样似的,重新的聚拢了。
片刻的欣喜过后,风十八带着一种警觉开口,“在我们没有处理掉你姐姐之前,这个东西我们要带走。”
男孩的脸上有一种犹豫。这种的失而复得,不论出现在谁人的身上,都应当是万分的不舍放手吧。
下一刻,他郑重的点头,“我相信你们。”
和男孩接触了这么久,却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叫什么。“你叫什么名字?”
“田一霜。姨母说,我和姐姐的名字,取得是好事成双的寓意。”
男孩的姐姐叫做田一澄。
从男孩的脸上,对苗家女人的那种恨,也还是能够看得出来,恨中饱含的那种爱。
我也知道,我们谁都知道。苗家女人变成这个样子,再如何无法毁灭不了的血亲的联系,她都不再值得让人去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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