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斐走的第二天,朱清便带了苏氏等人来到云鹤山庄小住。
陈慧的肚子已然有六个多月了,不过看上去倒是徐砚琪的肚皮更大些,这番一比较,杨蓉在一旁忍不住感慨着:“小姑的肚子这样大,将来莫不是个龙凤胎?或许可请个郎中过来瞧瞧,五个月了,医术高明的大夫应当诊断的出来。”
徐砚琪笑了笑:“不管是男是女,只要是我和夫君的孩子,就都是好的。我呀,就只盼着她能够平平安安的,等着他父亲回来。”
见徐砚琪提及朱斐神色黯淡,杨蓉忙安慰道:“你也别担心,姑爷既然能部署了这么些年,自然是有把握打这场仗的。你呀,就乖乖地把心放肚子里,一切都会过去的。”
徐砚琪抬头看她:“大哥随夫君去了边关,难道大嫂不会为此牵肠挂肚?”
杨蓉叹息一声:“会,怎的不牵肠挂肚。不过,我一个女人家,又帮不了什么,能做的无非是平日里上两柱香,乞求菩萨保佑他们。”言罢,她看向徐砚琪的腹部,笑道,“其实你这样还好,肚子里怀着孩子,心里有什么话还能跟孩子絮叨絮叨,倒也还有一个牵挂,不像我,午夜梦回之时总是被噩梦惊得睡不着……”
徐砚思刚一进来便听到姑嫂两个的谈话,不由道:“大家快别感慨了,若我说,吉人自有天相,他们呀,总该没事的。”
众人齐齐扭头看过去,却见徐砚思端了两碗汤药走进来,对着陈慧和徐砚琪笑道:“二嫂嫂,四妹妹,该喝安胎药了。”
徐砚琪吩咐了朱彤上前接过,这才笑道:“今儿个怎么让二姐姐亲自送来了,芷巧那丫头跑哪儿去了?”
徐砚思道:“她呀,不知吃坏了什么东西,肚子疼的厉害,我知道如今是非常时期,这种事不好假手他人,便索性亲自给你们煎了这药。”
徐砚琪听闻芷巧病了,不由担心:“好端端的,怎就吃坏了肚子?”言罢,转首看向兮然,“你去带了郎中过去瞧瞧。”
见兮然领命过去,徐砚思才跟着在几人跟前坐下:“好端端的,怎就又聊起那不开心的事儿了,若我说啊,四妹妹如今有了身子,放宽心才是正理儿。”
徐砚琪轻轻点头:“我知道的,让二姐姐挂心了。”
话语至此,大家也不愿再提这不开心的事,徐砚琪便又转了话题:“二姐姐怎么出房间了,这山上风大,你身子弱,可要当心着些。”
徐砚思笑道:“其实自从有了朵儿,我这身子倒也没之前那么弱了。平日里走动走动也好,顺便来看看你们。”
“朵儿跑哪儿去了,怎就你一个人过来?”杨蓉突然问道。
徐砚思道:“她呀,奶娘带了她去找大姐姐家的卉儿玩去了。”
听了这话,徐砚琪这才想起,这次朱斐命朱清去接徐家的人,苏氏和二哥徐宗文担心徐家的安危并未过来,倒是这个大姐姐徐砚秋跟着来了。不过,这个大姐姐虽说住在云鹤山庄,但除了来的那一日之后,她们姐妹却是不曾碰过面的。
之前心中有疑问却也不想多说,如今见大家都在,徐砚琪终是忍不住问道:“大姐姐如今住在娘家到底算是个什么事?莫不是……”
徐砚思叹息一声,摆了摆手:“别提了,还是上次她与三妹妹合伙做生意赔了本儿的事,当初柳州知府那里不曾表态休妻,说白了看的也是怀宁侯府的面子,如今可倒好,她自己受不得公爹家的气带着女儿跑回来,她只当人家会眼巴巴地接她回去,可你看这都多久了,连个信儿都没有。虽说那石洛没休妻,可这般又和休了有什么两样?”
杨蓉也忍不住接话:“若我说,她也是个糊涂的,出了这样的事她能在夫家好好待着已是万幸,还非想着折腾出些什么来,如今可倒好,什么都没了。以前在我们家里趾高气昂的,以为自己是嫡长女,人人都矮她一大截,如今却是数她最落败了。她自来了云鹤山庄不曾来看你,怕也是没了脸面。”
徐砚琪笑了笑:“她怎么想的与我无关,当初若非她想拉了三姐姐一起治我,何至于有次境地?我也不是那活菩萨,她不理我,难不成我还眼巴巴的上赶着去求她?左右我还有两个嫂嫂和一个姐姐陪着,要难过也是她一个人的事儿。”
陈慧拉了她的手笑道:“你这丫头,得理不饶人的性子倒是一点没变,嫁了人,都快要做娘亲了,也还是老样子。”
杨蓉点头:“确实如此,不过活得率真些也没什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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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的过着,等待是最漫长的,徐砚琪觉得没有朱斐在的每一日都似是在煎熬。不过还好,朱斐一到边关便迫不及待的让人送了信回来,以安她的心。
终于等来了他的亲笔书信,一直埋藏心底的那份思念却是更加疯狂的滋长和蔓延,她恨不能亲自骑了快马去寻他。
不过,也只能是想想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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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关
黎王静静地端坐在主帅的位置上,眉头紧皱在一起,单手支起头部,阴沉着脸没有说话。
距怀宁侯失踪已近两个月了,没有主帅的消息,他这个做副帅的也不敢轻举妄动,全军上下眼看着也要瞒不住了,若一旦大家得知主帅失踪,军心定会大乱,到时他们大齐的军队将会是一盘散沙。如此畏首畏尾,也不知究竟何时方能打完这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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