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劈昏了她。
韩太后迷迷糊糊中觉得周围好像有什么动静,她急忙的睁开眼睛,只是一眼她瞪大眼睛,盖在被子下面的手则是不自觉的握紧了身下的被褥。
高耸入云的飞天髻,一身鲜红的嫁衣,一对振翅欲飞的凤凰,还有那张有时候做梦都忘不掉的容颜。
“雅儿……你怎么在这里,是母后又做梦了吗?”韩太后不由的坐了起来,看着眼前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女子。
是的,她现在一定在做梦,要不然怎么坑内见到了死了十几年的女儿,还穿着当年她一针一线绣出来的嫁衣。
“雅儿……其实……母后很想你的……”韩太后怔怔的看着这张熟悉的容颜,缓缓的向前面伸出了手。
想她?御煌嘲讽的勾唇一笑,表现出一副母女情深的大戏给谁看?
见她伸出手来朝自己伸过来,御煌便衬了她的意,用自己的手用力的攥住了她的手。
然后他嘶哑的开声道:“母后……儿臣好冷啊……真的好冷啊……”
“您为什么要这么的狠心啊……”
韩太后手在触摸到那冰冷如冰块一样的时,身体猛地一僵,然后惊恐的看着眼前这个面容凄厉苍白的人。
“雅儿……不!你不是哀家的雅儿!”韩太后急忙的挣脱了他的手,然后裹着被子向里面退去。
直到身体触碰到里面的墙壁,无路可退,她颤颤嗦嗦的指着面前的红衣女子道:“你不是本宫的雅儿,她在十几年前就死了,你是鬼魂,快给哀家滚出去!”
韩太后大声的吼叫着,脸上则是深深的恐惧。
御煌凄厉一笑:“母后,你怎么能这般的残忍,儿臣是雅儿啊,你怎么能不认儿臣呢?”
“儿臣在下面好冷啊,好不容易找到机会来见母后一面,母后为什么还这么冷漠的儿臣?”
许是巧合,御煌的话音刚落下,只听外面瞬间电闪雷鸣,风雨交加,一时间狂风似乎是夹杂着无限额怒火与哀戚,使劲的拍打着门窗。
“吱喳……”一声,大殿左侧的窗户被狂风吹开。
一时间狂风肆虐,吹得大殿内的纱幔不停的摆动,就连韩太后床边的帐子也是被吹的吱吱作响。
一道闪电劈下,随后传来一阵轰鸣声,在那一刹那的光亮之间,韩太后猛然的看到自己面前的凤静雅的一双眼睛中流出了红色的液体。
血泪!
那是地狱中饱含怨气,因为死不瞑目而化成厉鬼流出的眼泪!
韩太后惊恐的瞪大眼睛,看着一串如血液般红艳的液体滑落下里,浸湿那大红色的嫁衣。
“雅儿……”
“母后什么都没对你做过,你就算是死后有怨气,也不能来找自己的亲身母亲来报仇啊!”
“这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韩太后已是被吓的心中生畏,脑海中不由的回荡着当年她逼迫凤静雅出嫁,又在她临别的一个月中每日都在她食物中下寒毒的场景。
此刻她越是想要忘记,那些场景就愈发的清晰起来,“雅儿,母后也是又难言之隐啊,你不能这般的找母后索命啊……”
韩太后越是害怕,此刻越是盯着御煌一动不动,生怕他突然的往自己靠前,然后伸出双手将自己给掐死!
难言之隐?
御煌冷笑,这是借口吗?
这是她下毒手毁坏一个女子大好青春的理由吗?
因为她的难言之隐,她的母亲那般痛苦无奈心酸的离开了这个世界,也直接的让他过了一段猪狗不如的日子!
御煌的漆黑的瞳孔中浮现出缕缕杀意,和眼角那红色的液体映衬起来,显得格外的骇人。
他往韩太后的床榻前走了几步,韩太后立马恐惧的喊道:“雅儿你别过来,母后求你了!”
越是害怕,感官就愈发的灵敏起来,韩太后甚至可以感受到他身上的那冰冷的气息,和喷洒在自己脖颈间的凉意。
外面依旧是风雨交加,大雨打在地上发出阵阵帕里啪啦的声音,这些在她听来简直就是来自地狱中的索命声音。
御煌终于在她的床边站定,他的双手直直的按在她面前的被子上,留下了两个巨大*红色的手印,在看到韩太后如宣纸般苍白的脸色,满意的勾起了嘴角。
在纱幔不断摆动的弧度中,御煌的表情哀戚起来,下一瞬间又变得狰狞起来。
“母后,你为什么药那么的狠心给我灌下寒毒,儿臣真的觉得好冷啊,”
“你知道那是怎么样的一种感受吗?就像是又万只虫子在虫子啃咬身体一样,又冷又疼,每次在发作之时,儿臣就好想要躲在母后怀里,吸母后的血去抵御寒冷……”
“你说,这不是母后你做的吗?”
“每当我在下面想起来这种感觉的时候我都想带着母后一起,享受一下这种感觉。”
御煌的一字一句说的极为凄厉,伴随着他的每一句话,那鲜红色的血泪也一滴滴的掉落下来,染红了那淡蓝色的被子。
“轰隆……”就是一阵电闪雷鸣,御煌在这阵轰鸣声中,又将身子往前面倾乐乐几分。
韩太后瞬间恐惧的尖叫了起来。
“雅儿,你不要过来,不要把母后带走!”
“母后也不想这么做的,如果不给你下寒毒,你嫁给了临国的皇帝,万一爱上了他,背叛了我们怎么办?”
“母后和你父皇也是没办法啊……”
“你是西夏的公主,绝对不能有感情羁绊啊!”
韩太后是在受不了眼前的刺激,她的女儿,在这么个雷电交加的夜里来找她索命!
但是,那不是她一个人的决定!
“凤静雅是,你不能怪母后,作为西夏的公主,那就必须要有为西夏献身的觉悟!”
御煌的身子怔了一下,眼中的杀意更甚,果然是她!
母亲当年的寒毒果然是这个老妖婆下的,听她的意思,这还有当年西夏皇帝的授意!
这就是当年母亲一脸温柔之意总在他耳边说的慈祥的母后,宠爱她的父皇?
现在听到韩太后说出这些话,御煌只觉得浑身冰冷,然后为他的母亲感到可悲。
在御煌的记忆中,六岁之前那是他这一生最美好的回忆,有教他习文射箭的父皇,还有总是一脸温柔宠溺的母后。
可是,这一切在什么时候改变的呢?
十五年前,他七岁的时候,平时恩爱有加的父皇突然对母后变得若即若离,对他亦是冰冷起来。
从那时起母后的脸上便浮现出哀愁之色,随后便接着身子一天比一天差。
直到有一天他发现自己最敬爱的母亲一个人蜷缩在大殿之中,浑身冰冷,痛苦的在地上打滚。
在接着几天之后,他也出现了同样的症状。
在第一次死去活来的时候,他才知道他身体中有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寒毒!
害他和母后这般痛苦的人就是眼前的这个韩太后!
因为她,他和母后尝到了那种剖肝泣血的疼痛和刺骨的冷意!
“你……好狠的心啊……”
往事浮现在眼前,御煌张了张嘴,用嘶哑着声音说了这么一句话。
他真心的为自己的母后感到不值,这种丧心病狂的女人根本就不配做自己母后的亲人!
“不是哀家狠心,也不是其他的人狠心,要怪只能怪你自己!”
“你当初出嫁的时候是怎么对哀家和先皇保证的?”韩太后被触动了心中那根敏感的心弦,也大声的嘶喊了起来。
看着眼前如厉鬼般的‘凤静雅’,她连母后这个自称也不用了,直接大声的开口责怪他!
“你答应过哀家和先皇,绝对不会对临国的皇帝动情,可是你是怎么做的?不但动了情爱,连孩子都替他生了!”
“凤静雅,你身上流淌的是西夏的血脉,你怎么能为我们的仇敌生下孽种?”
孽种?御煌的神色彻底的冷了下来,他缓缓的勾起一抹笑容,只是那笑容如同黄泉路边盛开的彼岸花一样,充满了死气和妖娆。
“就是因为儿臣生下了孩子,所有母后恼羞成怒了?对儿臣下了死手?”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