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说犬戎王乃是自作孽不可活因疾病而死,不论为何,在那之后的犬戎内乱频出,再也不是秦军的对手。
秦军夺走了犬戎的十座城池,新上任的犬戎王当即便递交了败战之书,称愿向大秦纳贡却不愿称臣,沈苏姀本以为以嬴纵的性子是必定会杀到犬戎王都的,可没想到他竟然接了那国书,彼时大秦刚度过雪灾瘟疫之难,满朝上下都觉得止战比完全消灭一个国家更有利于大秦的昌盛,便都随了嬴纵之意,可随后却有人说此番止战是因为天狼军统帅的重伤……
沈苏姀不知那传言的真假,亲取犬戎王的项上人头,这是他会做的事,可是所谓的受重伤,这世上,还有谁能伤到他的!从他整军出发到今日,只有一年零九个月,这样短的时日有如此战绩,让她觉得意外,却又好似早就在意料之中!
想到四日之后嬴纵便要回来,她心头一时微窒。
陆氏见沈苏姀未曾接话便又是一叹,却是带着欣然,“这一路上不耽误,总算是赶在小七回朝之前到了君临,哀家最大的欣慰便是小七能活着回来,也不知那受重伤的消息是真是假,这一年多激战不断,他连亲自报个信的时间都没有,这回犬戎认了败也好,他一日不回来哀家一日心中不安,此番哀家一定要亲自到城楼上迎他回来,这仗也唯有他能只花一年多便打下来,若是换了别个,大秦这一回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微微一顿,陆氏眉头浮起两分暗色,“自他一走贵妃便病了,哀家明白她,当年皇帝御驾亲征之时哀家和她的感觉一模一样,那南煜……那南煜当年也是极难打下来的,一场战事磨了两年多,最后大秦虽然胜了,皇帝却还是求了和,就和今次差不多,打仗实在是劳民伤财的很,幸好有你早前给的银子,否则真是……”
陆氏忽然一笑,“说起来这一次还是多亏了你们两个,他在外打仗,你则用银子安内,最后才有了今日,哀家常常想小七还未娶亲,若是就此……哎……”
陆氏的话题转的太快,惊得沈苏姀眼皮一跳,还未反应过来陆氏已经拉住了她的手,坐起身来眸光温和的看着她道,“丫头,过了年便十五岁了,本来你今年便可议亲,却是陪哀家走这一趟耽误了时辰,何况,哀家也想等小七回来之后再说你们的这些小辈的事,丫头,你若有什么想法可不能瞒了哀家。”
沈苏姀眉心微微一皱,似乎有些为难,想了想才点头道,“苏姀明白。”
陆氏摇着头微叹,“只盼你是真的明白才好!”
沈苏姀笑着点点头,“太后放心,苏姀自己的终生大事当然不会不上心。”
陆氏满意的点点头便又靠在了迎枕上,两人有一下没一下的说这话,十里路的路途也不算远,因是走的官道速度也快了不少,走了半个时辰左右,前方便有数道马蹄声朝她们的车辇方向行来,陆氏坐起身来,沈苏姀为两人整理了一番仪表,随即那马蹄声便停在了马车之外,有风掀起车帘一角,从那空隙看出去,沈苏姀只看到一个身着银色铠甲的男子骑着马立在外头,身形挺阔,握着缰绳的手略有粗糙,一看便是上过战场的,却不知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