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外蒙古,气候格外的寒冷,不过八月下旬,毡帐里早已铺上了厚厚的地毡,炉火也比平时更加旺盛。
再次回到右翼的时候,部落里的人都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我去跟拉布希西台吉请完安,总觉得他表情怪怪的,只是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我回去好生歇着,还特地吩咐托娅好好的照顾我。
我穿过几座毡帐,托娅正推开了毡帐的门让我进去,一个令人厌恶的声音便在身后响起:
“哟,乌伦珠格格回来了啊。”
我回身,看着面前比我高出许多的哥哥那苏图,缓缓一笑,点头。他轻蔑一笑,走到我身边:“可真是见过世面了,如今回来科尔沁,也不知道去哥哥那里,给哥哥问好啊。”
“刚从阿兀那里过来,难道我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先去见哥哥,而不是见阿兀?好像哥哥没有管事吧。”看着他那一副尖嘴猴腮的模样,真是不明白,乌伦珠明明跟他是同一个父亲,怎么差别那么大呢,简直奇丑无比!
那苏图面目狰狞,快步走到我的面前抓起我的衣领,怒目而视:“你这丫头,嘴越发的厉害的,如今不教训你,便不知道家里到底是谁做主!”那苏图扬起手臂朝我挥过来,托娅见状用力将我推开,替我挨了那一耳光,我愤怒的望着那苏图,将托娅扶起来。
托娅捂面,跪在那苏图面前:“小台吉,格格身份尊贵,所有的责罚由奴才担着。”
“托娅!”我将托娅拉起了,看着那苏图:“我可是林丹可汗聘下的人,你胆子可真不小。”
“哈!你还真当回事了!如今科尔沁跟察哈尔势同水火,你嫁给林丹,我恨不得一刀砍了你!”那苏图恶狠狠的说着,一甩袖子,唤来使唤的奴隶们:“你们把乌伦珠格格的东西收拾好放到奴隶住的毡帐里去!谁也不许替她说情!”
我有些震惊的望着那苏图,即使我是林丹汗聘下的人,但好歹我也是他的妹妹,还没有嫁去察哈尔,他怎么能这么对我。看着进入毡帐里的男人,我连忙上前去抓住那个男人的衣袖:
“我看你们谁敢动!”
岂料那个男人一甩手臂,我整个人都跌倒在地上,摔的屁股生疼,托娅叫着过来将我拉起来,冲他们大叫:“你们好大的胆子!格格好歹是主子,你们怎么能这么做!”
“她是主子,在她额吉活着的时候的确是主子!快点搬!”那苏图一脸嘲讽的模样,鄙夷的看着我。我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不明白他那话的意思。
在额吉还活着的时候……那么阿丹珠现在……现在已经不在了吗?
我拉着托娅,看着他们将我的东西一样样搬出来,扔在沙地上。那苏图踹着地上的行李,脸上勾起一抹邪笑:“带着你的东西快滚吧,阿兀在西边给你置了个牧场,你就跟托娅两个人去住吧!”
那苏图说完,那群奴隶便随他而去,只是其中有个年纪稍大的男人留了下来,找来了马车,将我们少许的行李放上去,让我们也坐到马车上去。
苏赫巴鲁挥舞着马鞭,在马头琴的伴奏下,让马车朝着草原与天际相接的地方行驶而去,他一路高歌,使我们的行程到也不觉得孤单。傍晚时分,到达了那苏图说的牧场,此处贫瘠不堪,一座孤零零的毡帐立在那荒凉的沙漠之中,胡杨林在背后衬托着毡帐的孤寂,前头是一条已经快要干涸的河流……围场里的马匹牛羊少的可怜,唯一两头产奶的奶牛还是一副病歪歪的模样……
拉布希西台吉和那苏图这是想让我死在这里啊,不过虎毒还不食子,拉布希西台吉如何忍心将自己的女儿,独个儿放在这么荒蛮的地方呢,当真蛮夷之人生性凉薄么?
苏赫巴鲁将我们的行李搬到帐篷里,替我们点起了帐中的炉火,砍了些胡杨树回来,宰了只羊给我们当作晚饭,可我什么都吃不下。
篝火在眼前燃的旺盛,羊肉的油滴在火堆上,劈啪作响。苏赫巴鲁极少说话,只是一味的喝着酒,用刀割着羊腿,吃的满嘴都是油。酒足饭饱之后,他才起身,腆着肚子,抖开毛皮子裹在身上:
“格格早些歇息吧,今儿晚上奴才在外头给你们守着,燃着火,狼也就不敢来了。”
我点点头,拉着托娅进入毡帐,托娅想是收拾毡帐的时候累着了,倒下不多时便已呓语,可我怎么也睡不着,那苏图的话始终回荡在脑海里,还有那不远处的狼嚎,胆战心惊。
我推开毡帐的门,苏赫巴鲁还没有睡,手里拿着刀,火光将他粗犷的面颊映得通红,他看我出来,也不觉得惊奇,只是自顾自的看着刀:
“格格怕狼?”
“我怕人心,人若是狠起来,恐怕比狼有过之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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