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不显,一时倒也无人专门去盯着他。
方宗耀离开方宗月的卧室,抬头望望升腾五色焰火的夜空,挥了挥手,片刻后有人从黑暗里走出来,拱手道:“方公子,先前制住宋虎抢走银箱的那女子身份未明,不过购下仇王府旧宅的人已经查出来了,名字叫做岑青,张铮帮忙找的中人,自称是南归宋人,从中原而来,也是个年轻女子。”
“张铮、岑青……”方宗耀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抢走银箱,购下宅邸,引蛇出洞,这事做的倒是行云流水,只怕那银箱如今已经摆到官家面前了。”
“那……”
“通知王爷吧,动用新隧道,番邦的那几件宝物是贵人点名要的,怎么着也得在元夕之前运进来。”
“是,还有,那位王道长说是在临安遇到了仇人,要去苏州躲一阵子,有事的话去苏州寻他。”
“知道了。”
“在下告退。”
传讯的那人后退隐没在夜色中,方宗耀沉下脸来。
张铮,岑青,这两个名字他上一次听到,是得知张钰离家去义阳之后,只是没有想到回到临安依然不得消停,竟然以这种方式再一次出现在他的面前。
“如今的张家大厦将倾,张铮,即便官家看中你,但剥去了鳞甲,你又能翻起什么浪花来?修士卷入宦海,真是自寻绝路。”他冷笑道,“不去远离红尘修行,偏偏要做一块挡了所有人财路的臭石头。”
至于岑青和张钰,早已被他毫不在意地无视了。
像岑青这样的江湖客,就算身具几分修为,说到底也不过是贵人们的马前卒,迟早沦为牺牲或者玩物。
而张钰,则是他用来遮挡众口的挡箭牌,即便对她毫无兴趣,但几个月后,他还是会按照三书六礼把她娶进门,然后——置之不理。
走到自己的院落的时候,他已经把所有的打算梳理了一遍,觉得再无纰漏。
于是,他抬起头,露出礼貌而和煦的微笑,冲着院内那人打招呼道:“梁公子节下莅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先前宗月被人打伤,我过去照看,让公子久等了,我这就让人上茶。”
“不必了,我来的时间不长。”
被他称作梁公子的少年人一袭宝蓝色金丝绣花袍,及冠年纪,面白如玉,眉清目秀,只是神色间偶尔有些阴鸷。见方宗耀把身段放得极低,挥了挥手并不在意道:“我只是听说,有人花钱把仇王府那块地买下来了,想问问你到底是谁那么不长眼睛。”
“是……张铮。”
“他张家那么有钱?”
“钱是一位叫做岑青的女子出的,但后台必是张铮。”方宗耀把梁公子请到厅中,着人上了龙井茶和糕点,把传讯人的话说了一遍,“如今张铮暗地受命于官家,怕是不好拂了官家的面子。”
“只要他一日未作天师,在我眼中就是个屁。”梁公子怫然不悦,“仇王府那块地,是我准备拿下来盖偏院的,什么岑青,你把她给我查出来,然后,弄死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