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之中,火把连绵,二十余骑在狭窄的山道中疾驰。
因为岑青的落荒而逃,张泉恼怒不已,无耻的人他见过,江湖上高人也见过,但手段高强还如此无耻的,他今生仅见这么一人而已。
“修士又如何?未曾筑基的修士,在人间武者面前也不过是多了些小手段而已,而提到小手段,这天下间还没有超得过缉捕司的。”
他曾经给自己打气的时候这样想,然而等到岑青离开后他的想法就变了。
这叫做岑青的少女这样年轻,想来也不过是得了几手师门的传授,便自信满满地到江湖上惩恶扬善了,或者甚至连师门都没有,不知是哪个野道士的门下,也敢自称修士,依照大宋刑统,没有度牒妄称出家人的,是要抓起来浸茅坑的。
什么武陵散仙,听都没有听说过。
真是不知所谓。
在离开客栈之前,他把那群江湖人统统审了一遍,因此得知之前岑青与他们相处的总总细节,他几乎是瞬间就得出了结论,这凶手少女一直都在扯着修士的虎皮唬人。
虽然对方在岳阳杀了三十多名丐帮帮众,但他自问随便一个后天巅峰的武者都能做到,甚至他自己想这样整齐地斩下那么多头颅,也不是不可完成的事情,若是修士们用一些蛊惑人心的小手段,那更是轻易的很。
居然一直以来都被对方吓住了,他越想到此处便越觉得生气,恨不得立刻抓住那少女掐死她再说。
至于什么张天师的曾孙女,肯定也是她胡扯出来唬人的,她身边小女孩要么是跟她一起行骗的帮手,要么是被她胁迫在身边的无知孩子。
无耻!
江湖术士!
行路不到一个时辰,岑青在他心目中的形象便一降再降,简直便要沦落为骗子的地步了。
“提举大人!”
远处一名探路的黑衣武士执着火把返回,脸色凝重,胯下良马的马蹄不安地敲打着地面,火光衬得他的面目阴晴不定:“大人,你必须过来看一下。”
“一路上几乎没有发现那凶手行走的痕迹,除了这里,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打斗……这是她的鞋袜。”探路的武士引领众人来到那片古寺山门前,有人忍不住吸了口凉气。
从中间断掉的合抱粗的树木,方圆十余丈内深达半尺的脚印,凌乱的爪痕,莫名的枯骨,三具仆倒在地的诡异尸体……他们看到的是一副大崩坏过后的场面。
“那三具尸体,五官内是……狐毫,从颅内探出,他们腰间都有腰牌,真实身份是伪赵的探子……”
“枯骨身份不明,衣服是新的,但骨头放佛已腐朽百年以上,有被钝器击打的痕迹……而且,骨殖像是兽类。”
“大人,境内出现妖魔,要不要召人通知礼部祭察司的仆射来看看?”
有人检查了周围的痕迹,重新回到阴沉着脸的张泉面前,小心翼翼地提醒了一声。
“岑青,岑青……该死的。”张泉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了,带人追出几十里的夜路,原以为对方只是一只即将落网的小老鼠,却没料到居然是一只恶虎。半尺深的脚印显然是被她踩出来的,而她的对手是什么,只看那三具诡异的尸体和不似人类的枯骨就知道了。
飞速地在山石上腾跃,即将走出峡谷的岑青忽然打了喷嚏,抬手揉了揉鼻子,问背后的张钰:“还有多久到义阳?”
“只有十余里了。”张钰原本听故事听得津津有味,此刻却有些失落,放佛到了义阳便会失去一些什么似的,“前面谷口有营寨和守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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