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依靠了。百姓中都传宋玉承狼子野心,孤总不能把兵权交到他手里。你那些哥哥侄子什么的,又没有一个中用……闫家武力不行,桑家又没有个能撑起来台面的,他晏云之就是算好了孤只能倚仗他才敢如此肆意妄为啊!”
皇帝窝火地又开始死死捏东西了,这一次没捏龙椅的扶手,而是差点捏坏了手里把玩的玉珠。
皇后爱怜地细细拍着他的肩膀安慰了一会儿,犹豫道:“话是这样说,可是,臣妾也有担忧。”
“担忧何事?”
“这……”
说与不说,皇后好像左右为难,非常纠结。
还好夫君大方,大手一挥,道:“没事,你只管说出来,不用怕说错。”
皇后这才低眸道:“臣妾想起了开国皇帝的故事。当初战乱年代,群雄割据,大燕荣氏的先祖,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人才,可跟随的国君却相对弱小。后来在率兵抵御外敌的战争中,赏识提拔了晏氏一族,并与女将晏花嫣情投意合,结成伉俪。战争结束后,共同逼退了旧主,迁都洛京,建立新政权,继而统一诸国,才有了后来领土广博的大燕。”
这些祖先的故事,皇帝也是从小听到大的,比她还清楚,边听边点头,之后不解地问了句:“所以呢?”
“所以,陛下不觉得,现在的事,同当年的历史惊人地相似吗?”皇后秀眉紧锁,道:“一样的乱世狼烟,一样的皇室孱弱,一样的龙凤之才……”
既然话都说到这儿,她也就不怕什么失言了,屈身一跪,便含泪道:“臣妾怕啊,只怕晏云之和桑祈也……”
后面的几个字,她似乎因为太害怕,都说不出来了。
皇帝听完,也蹙眉思索了好一会儿,才叹一声:“孤也明白,你先前不愿我将兵权交给晏云之,担心的也是这些。可是……孤觉得,即使形势相似,人和人也是有区别的。一直以来,关于晏云之的传闻都很多。包括他生有龙目啊,如天人下凡啊,等等,总有人担心他有一天会取孤之位而代之。”
“但是这孩子,孤总觉得,不是那种在乎这些东西的人。老实说,如果他真想做什么,孤以为,便早就可以做了。既然没做,应当也就是没那个心思吧。”皇帝自以为自己了解的很透彻,如是安慰皇后道。
皇后却仍然放心不下,叹了声:“就算从前没想过,也不代表以后不会想,毕竟人对权力的*,犹如饕餮谋食,总是没有止境。”说完便笑了笑,“好了,不说这些了,但愿是臣妾杞人忧天吧。今儿早上起的早,陛下还是早些歇息。”
说完唤了宫人来给皇帝送些安神茶,待到他困劲儿上来后,二人便歇下了。
第二天一早,皇后以自己的嫂嫂卓夫人最近身体不适,要去探访一下为名,出宫去了一趟卓府。
据说卓夫人因为新媳妇宋佳音太不好相与,这才没出一个月,就把自己气病了。
可实际上,她这嫂嫂也并没有这么娇贵,的确和宋佳音发生过两次口角,但都被卓文远从中调和了。现在虽然看这个媳妇百般不是,也只是保持在自己的院子里,尽量除了晨昏定省见一面,不去主动与人家接触的状态。病倒倒是没有的,最多比较无聊而已。
皇后便贴心地先在她这儿坐了会儿,听她抱怨几句,安慰一番后,也顺便去看了一眼这要命的侄媳妇。
然而,宋佳音今天回娘家去看母亲了,刚好没在。
院子里只有卓文远一个人半卧着,面前摆着一盘错落的红白玉子,在跟自己手谈。
皇后微微一笑,边走过来边道:“看嫂嫂这状态,只觉当个婆婆可真不容易,你娶这媳妇也是够她受的。”
卓文远见到来人,一点都没觉得惊讶,泰然自若吃掉一子,才勾唇笑道:“姑姑这时候到是觉得,没有个儿子费心,倒也挺好的了?”
皇后没接茬,自行在他对面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杯茶喝,道:“还有心思挖苦我,看来那桑家二小姐被赐婚了,你倒是接受得也挺容易的嘛。挖空心思地做了那么多事,现在人家还是跟晏云之双宿双飞了,你怎么想?”
卓文远手上动作一顿,半晌后“呵”了一声,将棋盘上的玉子一颗一颗拾起来,慢条斯理道:“她父亲刚去世,守孝期内是不能成亲的。”
言下之意在说,就算有圣旨,不也得干等着么,这事儿还得走一步算一步,三年后如何,现在讨论还为之过早。
皇后看他镇定,也就不说什么了,啜了口茶,换了个话题,又问:“浅酒姑娘,你打算什么时候带进府?”
“再过一阵子吧,不着急。”卓文远揉了揉发僵的肩膀,无奈道:“不然好不容易安抚好宋佳音,又要闹起来了。现在正值关键时期,我可吃不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