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庄地行了个礼,礼貌地问道:“公主觉得,我把侯爷让出来,他就会娶你吗?”她的声音不大,却像两块玉片相撞发出的声响,只觉得悦耳,能穿透人心。
李宁令忽然觉得,自己的妹妹,一个国家的公主,在这个女人面前,不仅毫无光芒可言,居然显得粗鄙不堪。
“那得让了才知道。你不会不敢跟我比吧?”李金婵不客气地说。这么柔弱的女人,她一巴掌就可以打趴下。她显然是怕了。
绮罗非但不生气,反而轻轻笑起来:“我不会武功,自然不是公主的对手。但如果我说跟公主比吟诗作画,公主会跟我比吗?”
“谁会那种东西!”李金婵恼怒道。
“人就像五指,各有长短。所以公主何必要拿自己的所长来攻我所短?传扬出去,岂不是要说您以强凌弱,让众人笑话了。”绮罗话里意有所指,李宁令知道她不光在说跟金蝉比试的事情,也在说两国之后的比试。西夏出的比试内容若是一味地逞强斗勇,哪怕最后胜了,也会被人说胜之不武。
李金婵自然是没有听出来绮罗的话外之音,她不耐烦听这些弯弯绕绕,直接道:“你不跟我比也可以,我自己会抢。”
林勋走到绮罗身边,伸手揽着她的腰,对李金婵说:“公主还是不要白费力气了。谁也没办法把我从她身边抢走。”
声音不大,却是铿锵有力,低沉如钟。
绮罗轻轻靠在林勋的怀里:“我也不会让的。”
李金婵看着他们夫妻两个情意绵绵的样子,气得直跺脚。那边林勋也不管她,径自搂着绮罗上马车走了。马车从他们面前驶过,李金婵还要追,被李宁令一把拉住:“行了,他都那么明确拒绝你了,你还嫌丢脸不够!再胡闹,明天我就送你回西夏。”
李金婵重重地“哼”了一声,骑上马独自走了。
赵霄还有些担心:“二皇子,公主她……”
“放心吧。金蝉虽然骄纵了些,但也不至于做出太过的事情。何况林勋是那么好相与的人吗?”
赵霄想想也是,正要吩咐队伍继续前行,李宁令拉住赵霄,轻声道:“六皇子,我们不去马行街了。现在金蝉走了,不如去你的别院看看?听说藏了不是美人,都是能歌善舞的。”
赵霄有些悻悻的:“若是二皇子没见过勇冠侯的夫人,我别院里的那些倒还是能看的。现在跟她一比,都变成庸脂俗粉了。”
“无妨。也不是人人都有勇冠侯那般艳福的。”
两个人相识看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调了个方向,往别院去了。
***
林勋跟绮罗回到侯府,想起来还要向嘉康解释葛氏母子的事情,就让绮罗先回去,他则去往福荣苑。
嘉康已经听说了于坤把葛氏母子送走的事情,正想好好跟林勋说道说道。哪知道林勋说那孩子根本不是他的,而是肖副将的。她是空欢喜了一场。
“也好。我还担心朱氏容不下这个孩子。”嘉康语重心长地说,“我知道你喜欢她,怜惜她,可你年纪也不小了,得赶紧生个孩子,我这心里也安定一些。”
“我知道。二哥又纳了妾室的事情,母亲可知道?”
嘉康愣了一下,摇头道:“怎么?他前几年不是说身边没人照顾,刚收了一个歌女,这回又是什么来历的?所以我说,男人没有妻子在身边管着可怎么行?你托个人把他从外地调回来吧。”
林勋也正有这个意思。尹氏现在不安分,就知道在内宅生事,要是有个人管一管,再添几个让她烦心的人,她也就不会再动别的心思了。于坤年纪大了,再过几年恐怕也要放出府去养老,家里的账目往来也该有个人来接手管。旁人林勋自然是无法放心,自家的人倒是首选。
反正林业在官场之上也做不出什么大的成就来,不如就调回京来,挂个闲职倒也罢了。
跟嘉康说完事,林勋就回了绮罗的住处。绮罗在画画,他便去了后院的书房。过了一会儿,绮罗捧着锦盒来找他。林勋接过来问道:“这是什么?”
“你不是说没有新年礼物?这是送给你的。”
林勋打开,看到里面是一个笔筒,上面画着一个抱着鲤鱼的胖娃娃,不禁莞尔:“这么可爱的东西,确定是给我用的?”
绮罗定定地望着他。
林勋把笔筒放在桌子上,把她拉到怀里:“孩子的事别着急,你还年轻,嗯?”
绮罗抬手摸着林勋的棱角,轻轻地说:“万一我要是生不了孩子……”
“没有万一。”林勋亲了亲她的脸,“不要胡思乱想。倒是你说的透墨和宁溪的事,你打算让我给什么聘礼?”
绮罗环着他的脖子:“不如……你到时候给他们在附近置办一处宅子?”
“依你。”林勋痛快地说。
说完话,林勋抱着绮罗看文书,绮罗靠在他怀里闭着眼睛,阳光透过窗子暖洋洋地洒在她身上,过了一会儿,她竟然有了些困意,揉揉眼睛。
“我抱你回去睡?”林勋低头说。
绮罗摇头,抱着他的腰:“我要跟你呆在一起。”
林勋失笑,还真是跟小白一个样子。刚开始戒备他,熟了之后,就赖上他了。他换了个姿势,让她靠得更舒服一点,宁溪急急忙忙地跑进来,看到里面的情景,又连忙背过身去:“侯爷,宫里来消息了。说是使臣团把比试的内容定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