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张梦雪将手机向旁边移了移,微微蹙眉,郑嘉薇的声音有些尖,让她忍不住揉了一下耳朵。
“我再拖下去就成了大龄剩女了,总是要嫁人的。”
郑嘉薇说:“不能将就啊,是谁当初说了喜欢裴斯承不变的,别忘了从十七岁到现在,你可是跟了他整整十年了。”
张梦雪沉默了。
郑嘉薇在电话另一头说:“既然你已经去了美国,就索性在那里住上一段时间,你先找那个夏楚楚谈谈,虽然说订婚录像带是假的,但是夏楚楚不知道是假的,以裴斯承的性格也不会多解释什么,他永远都是做的比说的多。”
张梦雪想了想,“好,那我就先去找夏楚楚谈谈。”
临挂断电话前,郑嘉薇急忙叫住了张梦雪:“梦雪你等一下,这边我也想一下,能找出来一个借口让裴斯承回来一趟最好。”
张梦雪“嗯”了一声。
郑嘉薇说:“裴三……这几年是一直没有碰过你,是吧?”
张梦雪不明白郑嘉薇为何忽然提到了这个问题,不过郑嘉薇是她最好的朋友,她便如实相告,苦笑了一声,“没有,什么都没有过。”
只不过,现在有没有还有什么关系呢?重要的是今后。
………………
宋予乔已经给裴斯承那边请了个假,她最近实在是嗜睡的厉害,有时候昏昏沉沉地能睡一整天。
她知道或许是怀孕的问题,但是因为孕吐症状并不是太严重的,所以宋予乔没有跟裴斯承开口提过。
或者说,她还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开口。
这天醒来,宋予乔叼着牙刷在浴室刷牙,听见门口有门铃声响,便匆忙漱口,跑去开门,但是却未曾想到,门外站着的是张梦雪。
宋予乔心里不舒服了一下,但是还依旧笑着说:“来找裴哥哥么?他去上班了。”
张梦雪看着宋予乔这张细嫩的笑脸,说:“我不找他,我找你。”
宋予乔愣了愣,然后点头,侧身:“哦,请进。”
张梦雪对于宋予乔这种自封为女主人的口吻,心里憋了一口气,但是她没有表现出来,现在必须要沉住气,就像是郑嘉薇说的,没有什么好怕的,只是一个十七八的小丫头,除了嫩了一点,什么都还不成熟。
宋予乔问张梦雪想要喝点什么,张梦雪硬起口气来,说:“什么都不喝,我就是来说两句话。”
宋予乔开着冰箱门的手顿住,转过来,两只手背在身后,笑了一声:“好,你想要说什么。”
张梦雪说:“裴斯承是我的……男朋友,我希望你要可以离开他。”
张梦雪原本是想要说是未婚夫的,但是,她心中始终是有一个结,裴斯承当初是为了自己的母亲,才答应录制订婚录像的,现在她不想这样恩将仇报,将这个录像带拿出来当靶子。
宋予乔背在身后的手互相掐了一下,掐出了指痕。
上一次无意间听到从张梦雪口中说过的那句话,她现在还记得,就是在说,张梦雪的第一次,是给了裴斯承,而因为宋予乔刚刚端上桌的牛排,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并没有听到裴斯承的回答。
宋予乔抬起头,脸上依旧是带着灿烂的笑意:“我不信,你说你是她女朋友就是他女朋友了么?我也说我是裴哥哥女朋友。”
张梦雪说:“那你想一想,裴斯承现在是二十七,二十七岁了,还没有交过女朋友,可能么?我实话告诉你吧,他还不止有我一个女朋友,之前在国内的时候,我还见到过他有别人的女人。”
张梦雪在心里狠了一下,便口无遮拦了起来。
宋予乔到底是比张梦雪要年轻**岁,**岁是什么概念,宋予乔还没有经历过世事的时候,张梦雪已经一条腿踏进了社会。
宋予乔到底还是被唬住了。
她和裴斯承之间,也仅仅是源于在温哥华机场旁边的蛋糕店的相遇,两人都并没有询问过彼此的背景,她不知道他的身世,他照例也没有问过她的,甚至连她告诉裴斯承的这个名字夏楚楚,都是假的,两人谈恋爱,纯粹就只是两个人在谈恋爱,和背景无关。
张梦雪能看得出来,宋予乔已经在动摇了。
她说:“其实,考验我说话说得是不是真的,可以有一个非常重要的方法,那就是你消失一段时间,你看看,他会不会去找你。”
这是张梦雪临时想到的,源于郑嘉薇的话。
如果能够让夏楚楚主动离开,然后让裴斯承回国一趟,郑嘉薇拖住他一段时间,再回来,就已经天地都变了一变。
宋予乔心里升腾起一股怒火,她走过去将张梦雪从沙发上拉了起来,直接拉着她将她推出门去,“你滚出去,是谁让你进来的!你走吧,我是不会相信你的!裴哥哥说了只有我一个人,他说过了!”
宋予乔到底还是禁不住别人的咋呼,这样吼叫的时候,眼圈已经红了,噙着眼泪。
张梦雪被宋予乔推出去,差一点没有站稳,扶着墙面,“你不相信是么?好啊,那你敢不敢赌,你一声不响地消失,看裴斯承会不会去找你!看你敢不敢赌?”
宋予乔嘭的一声见门给关上,然后靠在门板上,泪水啪嗒啪嗒地掉了下来。
她哭了一阵子,直接冲进卧室里去,将自己包里仍旧留着的那根验孕棒拿了出来,跑到厕所里,将验孕棒直接扔掉。
她现在感到前所未有的委屈,她觉得自己特别无助,于是便打电话给姐姐宋疏影。
但是,宋疏影在那个时候,也真的是自顾不暇了,她根本没有闲暇时间去开解妹妹,于是只是寥寥草草地说了几句话,就挂断了电话,如果现在闻起来,宋疏影连自己说了神话去安慰宋予乔的,都已经不记得了。
宋予乔没有告诉任何人她怀孕了,没有告诉妈妈,也没有告诉姐姐。
而在美国,关于堕胎的话是很严格的,她也不敢自己去堕胎,她抚着自己的小腹,她真的不知道,这里的这个突如其来的小生命,她应该如何去正确的对待。
宋予乔毕竟还是年龄小,她真的收拾了自己的东西,都塞进了一个小行李箱内,然后偷偷地藏在了门后,晚上等来了裴哥哥,她要好好地看看他,一定要将想问的话都问出来。
只不过,裴斯承这个晚上并没有回来。
她在床边默默地坐了一整夜,给裴斯承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是处于关机状态。
心好疼。
宋予乔觉得心里好像被用利刃划了一刀似的,疼得抽搐了。
她也没有想到,她会爱的这样深刻,也许并没有这样深刻,只是因为肚子里的孩子,还有凭空冒出来的一个张梦雪,然后造成了她此时此刻浓烈的不信任感。
再加上,裴斯承的夜不归宿,还有不接电话,她没了安全感,好像处于悬崖边上,四周全都是穿堂而过的猎猎风声。
宋予乔想了整整一夜。
她躺在床上,想到了叶泽南,想到了卢璐,想到了郑融。
她不知道叶泽南现在和路路是不是还在一起,是不是过的很好。
和叶泽南的那一段感情,其实是宋予乔狠下心来断的最干净的一次,没有打电话,甚至觉得背叛了就是背叛了,绝对不会再回头。
而和裴斯承的这一段感情,是宋予乔最难以割舍的。
不知道为什么,也许真的是那句话,经历不同,做出的决定也就不同,如果回到过去,回到当初,或许,就全然不会是这样的结果了。
第二天早上,宋予乔拉着自己的行李箱,默默地出了门,但是,裴斯承家里的钥匙,宋予乔并没有留在这里,而是找了一根红绳,套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在掌心里握了许久,直到温热,才松开了手,放进衣领内,对着玄关处的穿衣镜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头发在脑后扎起来成一个辫子。
如果再美好的爱情,倘若禁不住考验,那么也都是一盘散沙,注定不会长久。
裴斯承和宋予乔之间的这一份感情,必定是要经历过,才会成长,才会变得成熟,才会禁得住风吹雨打。
也只能说,起初,只是被对方所吸引,在只是好感的的时候首先越雷池一步,在没有完全爱上的时候先有了孩子。
这样的过程,也就注定要经历更多。
房门打开,再关上,拖着行李箱离开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在门后,有一张粉红色的便利贴:“裴哥哥,快来找我哦,我在等你。”
………………
催眠过程中,如果催眠者有太过激的行为,催眠者会自动停止催眠。
奥里奇博士见到过在催眠过程中哭出声的人,但是从来都是从头至尾,这一次宋予乔只是缓缓的流泪,并没有打算停止,可是,席美郁进来,打断了他。
“今天就暂时这样吧,博士你也累了。”
席美郁看着女儿此刻泪流满面,忍不住叹气,将奥里奇博士引到房间内,又回过头来看了一眼平躺在床上的宋予乔,抬手将壁灯给关掉了。
奥里奇博士揉了揉眉心,说:“记忆可能进行了一半,我也察觉到她有想要从催眠中挣扎出来的迹象,有些患者是在催眠一半,其实剩下的事情就已经都想起来了。”
席美郁问:“博士您的意思是,乔乔现在已经全部都想起来了?”
奥里奇博士点头:“也许没有全部想起来,但是已经催醒的记忆会带动尚且在潜意识大脑皮层下的记忆。”
………………
裴斯承开车来到顾青城报出的地址,是一间小公寓内。
楼下停了车,按照顾青城在电话里说的,是三楼右户。
门没有锁,裴斯承一推就开了,是顾青城事先给他留了门。
进了屋,首先就看见在沙发上坐着的一个女人,已经不年轻了,发丝中都掺杂了几根银丝。
顾青城没有做,在一边的门框上靠着,手里携一支烟,吞吐着烟雾,房间里乌烟瘴气的。
裴斯承皱了皱眉,让一边的董哲去把窗户打开。
“是什么有趣的事情?”
顾青城一笑,抖落了手中香烟上的烟灰,“你问她,一个德高望重悬壶济世的好医生了,来,裴三,给你介绍一下,江医生,你家宋予乔三年前的体检是她搞的,不过特别有趣的是,在七年前,你家宋予乔的亲子鉴定也是她搞的。”
坐在沙发上的女人震了震,低着头,肩膀处已经开始有些发抖了,她哆哆嗦嗦了半天,也没有说出来一句完整的话来。
“宋家……那几个孩子的dna报告是我做的……”
裴斯承挑了挑眉,只有这一句话,以他的经历和为人处世,脑子一转,便已经明白了过来。
顾青城挪动了脚步,敲起一条腿来压在沙发扶手上,向前倾身,吐出一口烟气来,“有胆子做,现在没有胆子说了?给我完完整整地说出来,有一句话跟我调查的情况不一样的,就剁掉你一根手指头,让我看看你这是有几根手指头,好,你有十次机会。”
顾青城手里燃烧的烟蒂,距离江医生的手背只有两公分,恐怕向前一按,就是皮肉被烧焦的嘶的一声了。
董哲关了窗户走回来,不禁揉了揉鼻子,顾老大还说要做文明人呢,现在又成了动不动就见血了。
这个江医生已经浑身哆嗦的好像筛糠似的,却迫于顾青城的话,牙齿打颤的开了口。
从这个江医生口中,裴斯承知道了当年大致的情况。
也就是大约七年前,宋予乔的父母席美郁和宋翊离婚,源于是三份亲子鉴定报告,宋疏影、宋予乔和宋予珩的,百分之百确定的是亲子关系,但是,这个所谓的父亲,并不是宋翊,而是另外一个名为苏超的男人。
“亲子报告是作假的,是有人找到我,说给我三十万,让我帮她弄三份亲子鉴定的报告来,我当时就是见钱眼开了,也是我老父亲突发脑溢血住了院,才……我混蛋,我不是人!”
江医生说着,就开始扇自己的耳光。
“谁找你?”
裴斯承挑了挑眉,他已经可以猜到了,为什么宋予乔的父母会在七年前突然就感情破裂离婚了,应该就是在这样一模一样的三份亲子鉴定上。
他一笑,已经绕过前面的茶几,向这个医生身边走过去。
“徐……徐媛怡,我跟她是同学了……”
江医生最终还是将徐媛怡给供了出来,向后缩,避免顾青城手里的烟烧到自己,这个男人虽然看起来也是文质彬彬的,但是气场真的很强大,她现在好像浑身定住了一动不敢动。
裴斯承坐下来,双腿交叠敲在面前的茶几上,“那我问你,当初你给宋予乔做全身检查的时候,为什么隐瞒了她生过孩子,但是偏偏告诉了叶泽南,她不是处?”
“叶家人只问了她是不是处,并没有问她有没有生过孩子……”江医生哆哆嗦嗦的开口,“我是造了孽,想要赎罪,那个姑娘也是新婚,她不提出来,我就替她瞒了,算是我……对不起他们了,想要帮帮她……”
“你这还真是有情有义啊,”裴斯承冷笑了一声:“然后呢,你就跑了?”
江医生点了点头:“我对不起,我真的只是见钱眼开,我现在没有想要害人……”
顾青城向那边手下打了个手势,已经有人过来将这个医生给抓着站了起来,送到隔壁房间了。
“你打算怎么办?”
裴斯承勾了勾唇角,“看来,宋家当年的事情确实是有隐情,这个医生可以当成人证。”
“还有那个苏超,”顾青城将燃烧红着的烟蒂在烟灰缸里按灭,“也是一个人证。”
裴斯承沉吟片刻,缓缓开口:“这个人是捏造的,还是真的有这个人?”
顾青城收回腿,坐上沙发,说:“那就要问你未来的岳母大人了,当时的情况,到底是怎么样的。”
………………
裴斯承回到华苑,已经深夜了。
他才想到,催眠应该已经结束了,他轻手轻脚地进了房门,看见床上缩成小小的一团的宋予乔,先去浴室里洗了澡,才过来躺在了宋予乔身边,给了她一个晚安吻。
触手,感觉到宋予乔脸颊上湿湿的。
裴斯承脊背僵了一下,轻声唤道:“乔乔?”
宋予乔原本就没有睡着,一听裴斯承的这话,索性就直接睁开了眼睛,双手去推裴斯承的肩膀,“你下去。”
裴斯承环着宋予乔的腰,“乖,很晚了,快睡。”
宋予乔一把撩起了自己身上盖着的被子,坐起来,双腿已经下了床,“你不走,那好,我走。”
裴斯承拉住宋予乔,哄道:“好,好,我下去,你好好在床上躺着睡着。”
他将宋予乔脸上的泪水先用手背擦干了,然后才下了床,“现在出去睡,你妈妈肯定要知道的,我们这些做小辈的,就不要长辈操心了,我打地铺好不好?”
宋予乔一听作势就要穿拖鞋下床,裴斯承急忙打手势,拉住宋予乔的手腕,“我现在就出去,我去别的房间,你安心睡。”
裴斯承起身,拿了一床被子,走出了主卧的门,到隔壁裴昊昱的小房间里去了。
睡梦中迷迷糊糊的小家伙,梦见乔乔来陪着他睡觉了,便往乔乔的怀里拱了拱。
但是,为什么会这么硬?
乔乔很软的啊,特别是胸前的软绵绵更软。
好想要吃妈妈的奶,但是他没有妈妈,从小都是喝奶粉长大的,好可怜。
………………
早晨,裴昊昱被尿憋醒了,眼睛都没有睁开就从床上往下跳,结果扑通一下,被绊了一下,直接头朝下摔在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上。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就正好对上老爸一双眼睛。
小家伙也是够迷糊的,与裴斯承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跳下床来就向卫浴间跑去,一边跑一边将自己的小短裤给脱了下来,浴室里传来一阵哗啦啦的水声。
两秒钟后,裴昊昱好像才回过神一样,迷迷糊糊正在开闸放水,猛然瞪大了双眼,水流就停了,短裤都没有顾得上提上,转身就往外冲。
“爸爸,你怎么在我床上!”
裴斯承一夜都没有怎么睡着,在接近清晨的时候才睡着,就被自己儿子给吵醒了。
裴昊昱跟自己老爸正在大眼瞪小眼,过了大约有十几秒的时间之后,裴斯承冲自己儿子招了招手,让他过来。
裴昊昱眨巴了一下眼睛,向前走了两步,才觉得不对劲,短裤已经脱到了脚踝上了,挂着他的小短腿,然后急匆匆地又回了浴室……
“爸爸你等我一下,我还没有尿完。”
裴斯承:“……”
………………
早上,奥里奇博士先问了宋予乔一些关于昨天催眠之后的感觉,宋予乔说:“没有什么不舒服的,该想起来的都想起来了。”
席美郁看了一眼自己女儿,原本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最终没有开口。
别说宋予乔了,就算是宋予珩,现在也长成大孩子了,自己的事情家长总归是操一份心,多的还都是自己的问题,孩子的事情,还是要他们自己去解决。
席美郁和奥里奇博士吃了一些早餐,便打电话叫上了杰西卡,出门去了。
裴昊昱已经洗脸刷牙,也坐在餐桌上来吃东西。
宋予乔将裴昊昱抱在椅子上,给他盛了一碗粥。
裴斯承看着桌上没有多余的碗筷,便走到厨房里自己去盛粥,可是,煮粥的锅已经空了,做的三明治也没有了,只有裴昊昱手里刚刚抢到的最后一个。
裴斯承关上冰箱,到了一碗水,坐到桌边,看着裴昊昱一个人吃。
宋予乔正眼都没有看裴斯承,直接转身就进了厨房去收拾去了。
小家伙在裴斯承的目光下,觉得吃的很不踏实,看一眼老爸,再看一眼手里的三明治,只剩下最后一口了。
怎么办?
老爸实在是可怜。
于是,小家伙将手中还剩下的一小块三明治咬了一大口,只剩下了指甲盖那么多的一块吐司面包,伸出手来给裴斯承,咕哝不清地说:“爸爸你吃我的吧!”
“……”
裴斯承看着自己儿子肥嘟嘟的小手,直接转身离开了餐桌,走到厨房里去了。
宋予乔一边洗碗,这边烧开一碗燕麦粥,看好了之后,将火关掉,擦了擦手,转身就看见正在墙边靠着的裴斯承。
裴斯承向前走了两步,闻了一下燕麦粥,“给我做的?”
宋予乔将围裙解下挂在一边,绕过裴斯承就想要向外面走。
裴斯承在后面拉了一下宋予乔的手腕,扳过宋予乔的肩膀,微微俯身与宋予乔的视线平齐,轻声问:“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