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辩军先锋,在听到那河内军官的喊声后,高高举起兵刃,齐声喊了起来:“殿下威武!”
红衣阵列的官兵一喊出口,城头上以及出城迎接刘辩的河内军方阵,全都跟着喊了起来。
伴随着官兵们的喊声,刘辩在王匡等人的陪同下,领着大军向箕关关口走去。
进驻箕关,天色已晚,虽说刘辩有心继续行进,尽快赶至兖州,可天色已然落暮,刘辩也只得下令要大军暂且在箕关驻扎。
刘辩大军行至箕关,几方面正在注意他动向的势力,于第二天夜间,便得到了可靠的消息。
许县官府内,曹操坐在书房,在他的书房中,端坐着两位谋士。
端坐在左手边的谋士,大约三十岁左右年纪,他生着一张国字大脸,乍看起来,给人一种敦厚朴实的感觉。可他的一双眼睛,却是闪烁着慧黠的光芒,出卖了脸面带来的朴实。
此人不是别个,正是从袁绍帐下投奔曹操的荀彧。而坐在右侧的,则是比荀彧看起来要稍稍年长些的戏志才。
眼下曹操帐前虽说是武将如云、谋士满座,可真正被他倚重的,却只有这两个人。
荀彧谋划稍显不足,可他却很有识人之能。坐在他身侧的戏志才,就是他推荐到曹操帐下做的谋士。
端坐在屋内,荀彧与戏志才的目光都停留在曹操脸上,等待着他先说话。
“弘农王已然进了箕关。”看着端坐在屋内的两位谋士,曹操对他们说道:“当日某参与酸枣会盟,正是因汉室无人坐镇,才导致各路诸侯四散而走。如今弘农王已然到了箕关,某寻思着,是否应当前去迎接,歼灭青州黄巾之后,再次号召各路英雄,讨伐董卓!”
“明公日夜思念讨伐董卓,可曾为自家想过!”曹操的话音刚落,戏志才就双手抱拳,朝他拱了拱说道:“乔瑁死后,王肱接替,做了东郡太守。可王肱无能,治理不好东郡,明公才取而代之。眼下明公人在颍川,任职却在东郡,正是天下大势送于明公的一份厚礼。”
“志才有何谋划,只管道来!”听了戏志才的一番话,曹操眼睛微微眯了眯,向他追问道:“莫不是志才以为,眼下不该讨伐董卓?”
“当今之势,唯兵强势重者,方为朝廷倚重!”戏志才放下抱拳的双手,对曹操说道:“属下不欲明公立刻出兵,便是料定那刘岱必是惧怕弘农王责怪,强行出兵,最终定会为黄巾所杀!敢问世间,除明公之外,还有谁敢接这兖州一地?王匡忠于弘农王,且眼下他与弘农王又近在咫尺,一旦被推举为兖州牧,明公往日所得,恐是尽为他人操办……”
戏志才话说到这里,曹操的眉头紧紧拧了起来。
他没有说话,目光中却流露出了几分疑虑,毕竟兖州一带,眼下的形势是混乱不堪,一步走错,可能全盘皆输。
“济北相鲍信等人对明公好感颇深,明公可与之谋划,共伐黄巾!”戏志才眼睛微微眯了眯,沉吟了一下,对曹操说道:“另外属下得知王匡早先杀死的胡母班亲眷,一直以杀王匡为首要,只因自家实力不强,才意图联合外手,将王匡除去。明公可暗中派人与之接洽,暂且莫提诛杀王匡,只让那胡母班亲眷心生期冀。如此一来,后手已然备办妥当,明公只需待那刘岱兵败,再行出兵前往兖州,何愁这兖州不入明公之手?”
低头沉吟了片刻,曹操点了点头,对戏志才说道:“志才所言非虚,某即刻便依照志才之计,前去办理诸事!”
刚在箕关迎接到刘辩,王匡心内是一阵阵的欢喜,引领刘辩大军进入箕关,他命令河内军备办肉食,犒劳所有刘辩军官兵,而刘辩与几位主将,则被王匡请到了关内的一座大宅子中。
这座宅子距离箕关大营不过一里多远近,领着赵云、典韦等人,带同一队随身护卫的亲兵,刘辩在王匡与十多位河内官员的陪同下,到了宅子门前。
刚到宅子大门口,刘辩并没有立刻下马,而是抬头朝宅子的门头看了一眼,见门头上并未挂起牌匾,向一旁的王匡说道:“王太守既在此置办别院,如何不将门头修缮修缮?至少也该挂上一块牌匾才是。”
“不敢欺蒙殿下!”刘辩说起门头,王匡也仰头看着房檐下那光秃秃没有牌匾的地方,对刘辩说道:“此宅乃是臣下为镇守箕关所建,宅内除一些仆妇仆役,只有几位舞娘,也用不着如此铺张。”
“王太守是个好官!”扭头看着王匡,刘辩朝他微微一笑,对他说道:“当今天下,恶吏横行,豪强各占一方,如太守这般忠贞汉室,且又勤廉为民的,着实是不太多见了!”
“臣下惶恐!”被刘辩夸奖了两句,王匡赶忙翻身下了马背,跪伏在地上,对刘辩说道:“当日听闻殿下与王妃脱离洛阳,臣下曾四处派人寻找,只是所托非人,才致今日方见得殿下。殿下并未降罪,臣下已是万般不安,如何还受得如此夸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