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达蹲下身子搂了搂书瑶,摸了摸她的小脑袋:“金叔叔也想你了,不想在大厅等,就过来接你啊,我的小瑶儿也长高了呢。”
书文忙道:“我比姐姐高。”
金喜达哈哈笑,一脸宠溺:“是,是,文儿是小男子汉,以后要保护姐姐的。”
这边几人亲热、热闹,都没发现独自站在一边收拾棋盘的莲居士脸色唰白,双手微抖,好似在压抑着澎湃的情绪。
莲居士正想悄悄退出去,徐老夫人突然说道:“文俊(金喜达的字),这位就是莲先生了,教习琴棋的先生。”
金喜达忙向莲居士那边看过去:“莲姑……呃……莲先生,果真是你,太好了,呵呵,以后瑶儿就拜托你多费心了。呃,我从京里带了一些小玩意,不成敬意,还请莲先生笑纳。阿东- - -”一个长随打扮的人应了,捧着一个蓝色的锦缎盒子走向莲居士,双手将盒子奉上。
徐老夫人也笑道:“收着吧,是上等的毛尖茶和一块徽墨,您和罗先生都有。”
莲居士一动不动,没有反应。太好了?什么太好了,是见到她太好了?还是看到她如今孤苦可悲太好了?就是面前一脸春风的这个男人,帮了她却无情地拒绝了她的主动表白,她在万念俱灰之下才答应了父母定的那门亲事,却是个短命的主。她也正好无意再嫁给别的男人,借此束发做了居士……
无情的男人!不,他只是对她无情,对那个闹和离闹得满城皆知的残花败柳却是多么痴情!痴情到现在人都死了,还巴巴地赶上门照顾人家的儿女!
为什么?她哪里不如那个甄子柔了?一个官家出身、才貌双全的黄花闺女还不如一个冲喜又被人休弃的市井贱妇?为什么,她恨了他这么多年,再次看到他还是会心痛?
……
“娘子?”莲居士身边的丫鬟无心轻轻碰了碰她,一脸尴尬地向疑惑不已的金喜达等人解释道:“昨日我们居士的表姐来看望,两人谈事谈得很晚,今日精神不太好。”
“呃……”回过神来的莲居士闻言摁了摁自己的太阳穴,“不好意思,头有些疼,多谢金公子的礼物了,无心,收下。”
金喜达笑道:“既是身体不适,莲先生早些回去休息吧!”
徐老夫人也关切地问:“有没有关系?莲先生的面色好像不太好,要不要先请个郎中来看看?”
“不用了,”莲居士忙道,“没休息好而已,多谢老夫人的关心,我回去歇歇就好了。”
“先生慢走,先生好好休息。”念儿、书瑶四人齐齐行礼。
莲居士淡淡一笑,扶着无心的手转身走了,她的马车就在徐府门外侯着。
柳妈妈意味深长地看着莲居士的背影,也许金喜达才是莲居士不喜书瑶的真正原因吧?拿小书文的话说,这里面肯定“有故事”!柳妈妈很清楚地看到莲居士在转身的瞬间还无比幽怨地瞥了金喜达一眼,非常快的一眼。
这次书瑶倒是没有注意到,她正在看书文跟他炫耀的鹅毛笔,那是金喜达带来的外番的东西,以前他们娘甄子柔也有用过自制的鹅毛笔,不过简单,没有书文手上这支漂亮。
书文得意得两眼发亮:“钟嘉义也有一支呢,上次他还说再得了就送我一支,呵呵,现在我自己也有了。姐,你也有,大哥也有,我们一人一支。”
皇上赏赐给夏家的宅子是一个商人新盖的宅院,宅院刚落成,那家人就因为牵涉贩卖私盐被治罪,宅子也被朝廷收了。正好皇上想赏赐夏家,当即御笔一挥,写了个门牌:“仁善之家”,这宅院就落到了书杰三人名下。
皇上如此高调恩赏的理由就是甄子柔献给太后的药膳方子很有成效,太后娘娘为了惠及更多子民,将那些方子公布了。太医院的御医还将当年甄子柔说的遏制消渴症的原理和药膳方子一起印成册发放,这必然带给众多犯了消渴症的人福利。不仅太后娘娘对甄子柔感恩,药膳方子惠及的那些人同样感恩,大周是一个讲求礼义智信、提倡施恩做善事,更宣扬感恩念恩之心的朝代。
新宅院在所谓的富贵人区,离徐府更近了,念儿囔囔着要一起去看书瑶家的新院子,还说以后夏家也要给她备一间屋子,书瑶很干脆地应了:“当然,我们两人的屋子挨着,就跟在徐府里的一样。”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