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服安眠药,在那样的情况下,她当时不知,后来,应该不可能知道。
而墨修尘在她面前,从未表现出一分一毫的异样。顾恺坐在路旁的车里,透过车窗玻璃望向公寓,墨修尘那么心思缜密的一个男人,居然也没发现这一点。
温然站在洗手间外的走廊里,唇边泛起一抹苦涩,声音轻轻柔柔地,很符合医院这种地方的伤感气息:“哥,修尘是我老公,我怎么可能连他牺牲自己来救了我的命都不知道,只不过,他不想让我知道,我就装不知道而已。”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一开始,我只是怀疑,在D国我复查的那天下午,修尘陪我看电影,中途,他出去接电话,好久时间都没回包厢,我等得不安就出去找他,他笑着说我的病好了,可是,我从他的笑容里看到了一丝隐忍的难过。”
“修尘从来都不是那种犹豫不决的男人,但在我们要不要拍婚纱照,要不要补办婚礼的事上,他却矛盾着。后来,他流鼻血,昨天中午,他炒菜,突然停下来,让我去给他倒水。我倒了水回到厨房,他脸色变得苍白了些……”
“哥,他愿意去D国,是不是代表,他的情况已经很严重了。”
温然说这话时,声音微微有些生硬,她仰着小脸,潮湿的眸子望着雪白的天花板,捏着手机的力度,一阵紧过一阵。
“然然,你既然知道了,那你,要不要陪修尘一起去。”
顾恺答非所问,不知为什么,温然知道了墨修尘的情况,他反而觉得轻松了些。
“不,我不去。”
温然有些抗拒的回答,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哥,修尘不希望我知道,我也不想让他看见我难过的样子,他告诉我,他是去出差的,我和他约定一个月。我相信,一个月后,他一定会回来。”
就再忍受一个月的相思好了。
墨修尘从来都是说话算话的人,他承诺她的,他一定会做到。她只要在G市等着他,在他们共同的家里等着他,如此就好。
顾恺明白温然的心思,可是,想到墨修尘现在的情况,他父亲又还没有研究出治疗他病的药物,一个月后,修尘能不能回来,他都有些害怕。
“哥,不要告诉他,我已经知道了。”
温然沉默了片刻,又补充一句。
“好吧,我不告诉修尘,不过然然,你要有心里准备。我不希望你到时后悔。”
“不,不会的。”
温然很坚定的反驳,或许她这样的坚定有些自欺,但她就是不愿相信,他会离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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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一个星期,温然都没有再和墨修尘通电话。
只是每天晚上,给他发一条短信,告诉他,她一天的事。
墨修尘收到短信,会在第一时间给她回信,说他已经到查到了什么线索,仿佛真的只是在外出差,而不是去治病一样。
温然喜欢一遍遍地读着他回的短信,连标点符号都不错过。
除了每天和墨修尘短信交流,她每天都会接到顾恺的电话,告诉她,墨修尘每天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