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羞愤难当,吴玠仍然不愿意就此罢休,双眼紧紧盯着王命德怒容满面地道:“那你告诉我,我该怎样惩治这种个人贪功就让我大宋白白损失了五千多个好汉子的贼厮。那你告诉我。我该怎样去对那五千多东川子弟家中父母妻儿交代?”
如何向那五千东川子弟家中父母妻儿交代,吴玠说出这话的时候,眼里竟然隐隐闪现出了泪光。
看到吴玠的表情。王命德心头也是一阵的紧蹙。
谁无父母、谁无亲人。
程云贺家中有孤儿寡妇,被他带进韩世忠埋伏圈而无辜战死的东川子弟,哪一个又不是如今家中只剩孤儿哭、空留寡妇守空床呢?
王命德也带过兵,他做转运使的时候,很清楚地知道为何许多人感恩刘行斗地主、分田地给他们后去参军使想要进入他的转运司。不是人人怕死,那些当初想要进入转运司的人,其实大多数都是家有父母和妻儿的汉子。
曾经有几次,转运兵遭遇到金狗伏击阵亡后,王命德也亲眼见到了那些孤儿寡妇哭嚎无助的景象有多么凄惨、多么令人动容。
正因为曾经亲眼看到阵亡将士家人多么的痛苦和无依、无助。当刘行一再提高战功奖励、增加将士的保障与军人家属的保障时,王命德才一直都是最坚定支持的一群人中的一个……
早有经历。所以当吴玠问到他的头上时,王命德马上说出去了自己的建议:“内阁收回程一应勋章、兵部去其所有战功。户部收回军功田、上奏天枢收撤其封爵。吴制台,这样做都有些今过一泯前功之嫌了,但不这样做不足以震慑军心、不能确保以后不会再出现如程云贺一般贪功冒进,导致我军好儿郎无辜阵亡的事情发生。”
“那五千白白战死的东川子弟呢?就不管他们了,只是按照我朝规制便能使其家人安心、不冤了吗?”听到王命德的建议,吴玠知道那已经是最符合北朝新制最严厉的惩罚,当仍然为那些被主将带进埋伏圈而无辜战死的人叫屈。
听闻其言,王命德皱眉想了想,旋即道:“奏请太傅双倍抚恤那些阵亡将士的家小,所有此次应州之败中阵亡将士的子女,在其十六岁前无论那女皆由朝廷承担所有生活所需。同时,勒令程云贺家的子弟,成年后没人每年收入的十中取二交给兵部作为重惩之罚。”
狠!
当王命德这番话说完时,站在周围的那些将领们虽然都是还低着头、不敢抬头,却在心底里齐齐暗道:不愧是刘太傅多年的心腹,这处事的方式、方法,真的是与刘太傅如出一辙的狠呀!
是够狠的,也真是彻底让吴玠心底那种羞愤为之减轻。
但羞愤的源点来自韩世忠,吴玠微微点头,先是沉声道:“好,处置那个贪功致败的贼厮便依王抚台之谏。”
话语微微一停,吴玠猛地一抬头,面色变得异常狠厉道:“但是韩世忠敢如此杀我手足,我也绝不会再对他留情。传我帅令,命那些党项兵立刻全部开往应州一带。以战养战、以战止战,只要能给我捉住韩世忠或者消灭他手下那些兵马,党项兵想做什么我都不会问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