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的热情上呢。
贤妃朝前走去,看了眼过里头的东西,锅中的水冒起了几个泡泡,该是快沸腾了,她道:“想要做什么?”
“做个什锦汤吧,加点果子进去。”顾义熙看了眼锅,像是盯着火候。
水沸腾了起来,他将碗里头的什锦果子放了下去,加了点红糖,他又问了厨子几句,一面细心地调弄着汤汁,一面品尝了起来。
贤妃静静地看着,她没有告知三皇子,太后娘娘在等着,只看着儿子面上的笑容,双腿就沉重地犹如已经生根发芽的树来。
过了一会儿,这东西已经做好。
什锦果子很美,上面的勾芡淋成的汁晶莹剔透,各色拼凑在一起,煞是好看。
刘韬忙帮着顾义熙将什锦果子装盘,给娄锦送了过去。
贤妃这时才开口道:“你皇祖母在花厅等着你,我们一道过去吧。”
顾义熙垂了下眸子,他将衣服擦了下,便随着贤妃一道出去。
花厅那,阮太医早就觉得如坐针毡,随着时间的过去,太后娘娘脸上的神色便越发难看,阮太医并不想做那城池之鱼。
帘子动了下,贤妃与三皇子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太后娘娘看了眼三皇子身上的衣服,随口问了句,便皱起了眉头。
三皇子只道自己馋嘴了,也没多言。
“好了,阮太医你给三皇子看看,看看他那次撞了脑袋后的血块还有没有,身子可康健?”
太后这话落下,阮太医胸口的大石头终于也跟着坠地,原来是这事。
他点了下头,对三皇子道:“微臣替您把脉。”
“不用了。”
清冷的嗓音有着不容置喙的语气,他眸光一扫,阮太医僵在那不知道如何是好,看向太后的时候,俨然发现了太后的脸色一变,霎时阴云密布。
两人仿佛对峙了起来,太后站着,三皇子亦站着,二人都不退让,便是在宫中多年,练就了一身滑不溜丢的武功的阮太医也不免觉得气氛过于古怪。
“你先退下。”太后喝了他一句,阮太医才如蒙大赦,忙退了下去。
花厅内很快就剩下了他们三人。
太后气地浑身直颤,“你是在怪哀家?”
“孙儿不敢。”顾义熙拱手作揖,平静无波的眉目间微微蹙了下,他道:“昨晚阿锦给我把脉了,若有希望她定会告知与我。阿锦的医术卓绝,阮太医知道了,他的下场好不到哪儿去,何必做这些无谓之事。”
“你!你就这么信任她,那个妖女,才十五岁就勾走了我的孙儿,你知不知道,贤妃这二十几年来过得如何,好不容易知道了你是她的儿子,你却要喝下绝子汤。你父皇伤心愧疚地已经病了,这会儿还在养心殿批阅奏折,你不能如此不孝!”
太后气得胸口上下起伏,贤妃扶着她,她依旧怒视着顾义熙,三皇子一向聪明孝顺,现在怎么会变成这样?
“那绝子汤乃是皇室至尊,药性最为霸道,这事想必不需要我多说,皇祖母定是清楚的。喝下绝子汤一事绝不能外传,今日你们的动作怕是已经引起了宫中的猜测,阮太医若是知道了一分,他不说便会没了性命,他说,那这朝堂变化,父皇必定劳心劳力。”
顾义熙冷冷道,他的身躯笔直,高大昂藏的身姿素来不轻易低头。
太后长叹了一声,她如何能不知道,三皇子历来做事纵观全局,可让她如何能接受,自己的孙儿喝下了绝子汤?
更何况,三皇子乃是皇上的心头肉,皇上眼下已经病了。
“这事便无须多说了,我一会儿便去见父皇。”顾义熙拉开帘子,清冷的空气袭来,他眉头微微一蹙,紧抿的双唇上殷红一片。
太后怔怔地看着三皇子离去的身影,身子一下子重重地坐在了椅子上,她任由贤妃扶着,可胸口却闷地很。
“我对不起皇儿,也对不起你啊。”太后老泪纵横,她拍着自己的胸膛,一声又一声道。
苍老的声音中有着颓然,太后仿佛一下子老了几岁,而贤妃静静地听着,她一贯的孤傲从未改变,太后见她不劝自己,也知道让贤妃伤心了。
正屋那,娄锦方从被窝中起来,便有些混混沌沌。
睁开杏眼,那黑白分明,顾盼有神的眸子便若水一般,灵透着。
环视了周围一圈,两个宫女便朝前来,帮着她将衣服换上,他们的动作小心周到,娄锦见其中一个伶俐的便问道:“顾义熙呢?”
那宫女笑了笑,“爷在厨房里头,方才听说是要为小姐您做早饭呢。”
咦?
娄锦诧异地看了眼那宫女,顾义熙会做饭?
她的诧异在门打开的那一瞬消失殆尽。
春日的暖阳在洒在那打开的房门上,进了屋内,躺在了青砖地面上。
地面上的影子颀长无比,男子手上提着一个篮子,娄锦的目光从那影子看向了门口那人。
顾义熙依旧清俊过人,只是他一向纤尘不染的白衣上一块灰,一块红的,看过去有些狼狈。
他提着那篮子朝内走来,刘韬将那篮子打开,一股子清香在屋内泛滥开来。
顾义熙蹲了下来,对上那坐在梳妆台上的娄锦笑了笑。
即便是蹲着,他的头也抵上了娄锦脑袋。
宫女们一看,都羞红了脸,却都不敢说什么,都低眉顺首地假装什么都没看到。
他挺直的鼻梁对着娄锦的小巧圆润,磨蹭着她的唇瓣,他喃喃道:“阿锦,真香。”
娄锦被他这犹如阿狸一样讨喜的模样闹了个大红脸,猛地咳嗽了两声,示意该清场了。
顾义熙左手一摆,所有人都退了出去,刘韬很是细心地将门给带上。
“快,尝尝。”他献宝一样从那篮子里端出一碗东西,娄锦起来看了眼,便喜欢上了这东西。
白瓷的碗里头放着各色果子,鲜美的黄桃搭配娇艳欲滴的草莓,哈密瓜被挖成一个小圆球,上面的紫色芋头更是小巧玲珑,圆不溜丢的。
娄锦在想,她似乎吃上的是最精细的食物,虽不是鲍参翅肚,也不是什么稀奇珍宝,可这却是这个春日最为爽口的食物了。
她吃了一口,樱唇上布满了晶莹剔透的水渍,她不以为然,只顾着吃,全然忘了对面那才刚知道餍足之人。
顾义熙将她抱头拉了过来,在她的唇上啄了两口,扫干了她唇上的蜜渍,道:“真甜。”
娄锦瞪了他一眼,不知道这真甜两个字是不是在夸他自己的厨艺。
两人就在这种吃与被吃中不断缠绵,而屋外的宫女们脸色早已经通红,这屋内时不时传来啧啧声是怎么回事?
好在这种折磨终于在中午即将来临的时候,萧县公与方芸儿入宫接娄锦的时候结束了。
因着第二日乃是大婚之日,本在前一天新郎与新娘是不好相见,虽说今天破了例,但方芸儿他们还是乐地取笑了娄锦。
回去的路上,娄锦恍若无事一样与方芸儿说说笑笑,她并没有说出三皇子服下绝子汤一事,这事还是越少人知道约好。
下午时分,御花园的假山中闪现出一道黑影,正在行走的阮太医还来不及尖叫就被一只手捂住嘴给拖进了假山之中。
假山内几乎一片黑暗,阮太医只见得那黑影手上持着匕首,那匕首对着自己腰腹的地方,那里刀光闪了闪,他猛地打了个寒颤。
“说,太后娘娘让你去华清宫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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