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现在这个我,我不是什么灰衣雷鸟,我是何苦!
被穿越的悲催的何苦!
草,我怎么就会突然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怎么就会真的把自己当成了这个什么灰衣雷鸟?
如梦初醒的何苦下意识的打了个冷战,这才惊觉自己已经出了一身的冷汗。
因为那本诡异的书“被穿越”,寄宿在“何苦”身上的他,已经习惯了“何苦”这个身体,也习惯了“何苦”这个身份。
即便这个何苦是个寒毒缠身的倒霉蛋,即便这个何苦是个拾荒的秋儿。
他继承了“何苦”的身体,也接收了“何苦”的记忆,可不管身体还是记忆,都在他的控制之下。
换句话说,他属于鸠占鹊巢那个鸠。他算是借尸还魂那个魂。
虽然他披着“何苦”这个皮囊,可他骨子里就还是另一个世界莫名其妙被穿越的那个他。
从头到尾,他就没有被“何苦”所控制。
他从来就没有忘记自己“被穿越”的身份。
可刚才。他居然在恍惚中迷失了自己。
他真的把自己当成了灰衣雷鸟那个懒骨头。
他忘记了自己是谁,也忘记了曾经和他有过妖灵之盟的小狐狸。
要不是在车祸造成的寂寥苍茫中灵光一闪。从而记起前尘旧事,只怕他会继续沉沦,完全忘记自己的来龙去脉。
这算是梦魇缠身,还是……
心魔作祟?
红尘滚滚,妄动无明,心魔重生,幻象纷呈。
修真者斩断尘缘逆天改命之红尘劫。
难道说,他这一转身一回头一个恍惚间的“被穿越”。是穿到了心魔妄境,是不知不觉中进入了修真者的红尘劫?
难道说,“被穿越”的悲催,“被薄命”的感慨,加上“便携式地府”的加持,给他提供了一步登天的契机,让他有了勘察本元偷窥天机的可能?
“假作真时真亦假,幻梦唯心红尘乱,南柯不知身是客,悲欢爱恨自惘然。”
一个有气无力懒洋洋的声音在苍白的无尽的虚空中响起。寂寥苍茫中突然绽开了一朵妖艳的花。
花很大,大得有如一片花海。
妖艳花海中娇艳的花瓣徐徐展开,层层叠叠。无穷无尽。
层层叠叠无穷无尽的花瓣在展开的同时,开始了无声无息的旋转。
整个花海都在旋转。
七色迷离,如梦如幻。
一个巨大的气旋在七色花海中成形,漩涡的中心出现一个黑色的光点,光点迅速扩大,变成了一个阴沉沉的黑洞。
黑洞里走出了一个人。
何苦很确定那是一个人,诡异的是他看不清他的长相,看不出他的美丑,甚至分不出他的男女。
可他又觉得这个“人”分外的眼熟。很明显是个记忆深刻的熟人,偏生就是记不起这到底是何方神圣。
“你猜得没错。这就是心魔妄境,这就是你的红尘劫。而我,就是你的心魔。”
黑洞消失,七色花海在旋转中变形,变成了一张宽大的舒适的席梦思,黑洞里走出来的人施施然躺在了床上,悠闲得就像在自个儿的房间里休息。
“你可以直接叫我心魔,也可以叫我梦魇,或者时空管理者。”
“时空管理者?”
何苦有点愣神,对修真者而言,心魔有如梦魇,管心魔叫做梦魇可以理解,可时空管理者什么的,似乎太现代化了一点?
“修真者所谓的修真,求的不过就是飞升,求的不过就是长生,说到底求的是超脱。”
“飞升是超脱时空的限制,长生是超脱时光的剥夺。”
“对修真者而言,软红十丈就是大梦一场,作为天地规则自然规律的具象,我就是他们的心魔,我就是他们梦魇。”
“对我来说,修真者就是一群偷渡者,试图通过穿梭不同的时空来逃避生老病死的自然规律,维持不同时空的稳定,对修真者进行狙击,就是我的天职。”
“所以说,心魔或者梦魇都只是修真者的蔑称,时空管理者,才是我的真实身份。”
心魔,不,时空管理者,那懒洋洋的声音在何苦耳边回荡,听得何苦整个儿傻掉。
他还真没想到,高高在上俯视众生的修真者,居然可以和鬼鬼祟祟见不得光的偷渡者划等号。
他更没有想到,让修真者视如梦魇的心魔,居然会是天地规则自然规律的具象,居然会有时空管理者这么一个光明伟岸高大上的身份。
难怪说修真者是高危行业,难怪说修真者是天地不容,难怪说修真是逆天改命,难怪说修真路有百般阻挠。
时空偷渡啊那是,面对的是代表了天地规则自然规律的时空管理者,就像另一个世界的网络屁民面对光电总局为首的七部委联合净网行动——
个人的力量,怎么和国家机构相对抗?
草,那不是不自量力的找死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