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这样又回到了碧月庄。
风景依然,秀致清幽,只不过伺候的下人仆婢都不是曾经那一拨,只除了几个上年纪的管家掌事妈妈。但她实在是难提起兴趣去观察庄中景色,头也未曾抬一下看看这些未来将要想与的人,仿佛真缩在薛染为她所制造的专属囚笼里当鸵鸟。
说到底,还是被少年的糖衣炮弹给腐蚀了身心,因而忘了她最终的下场。
现在被一个醐醍灌顶,令她霎间便清醒过来。
她被抱到汉白玉的大床上,上好的丝绒被,绵软舒适,仿佛就是她最佳的栖身之所。
脑袋里虽要看清楚某些早该灰飞烟灭的东西,但心底里一时间还是过不去那道坎,便让她呆坐在床上显得傻愣愣的模样。
直到有双手将她整个儿怀住,给箍到怀里头去。
“既然你已是我的人,脑袋里就不能想着别人了。”他说这话时是笑吟吟的,但却平白无故地就叫人浑身一个激灵,她终于真正醒过来了。
——对呀,现在起,她要应付的人是他才对。
——而那少年,就该从脑子里剔除去了。
所谓的绝色,所谓的独一无二,那些她为了保住清白身哄骗瞎说的话,想必对方本就没放在眼里,说白了,末了是她亏了,不仅差些将身子亏得一干二净,心也掏了出去。
索性,掏得还不是那么彻底。
她紧绷的身子松了些,心底里轻轻呼出一口长气。
随后,转过头,目光和这位在她心中一直视为凶神太岁的大爷对上。
盯着他那堆满盈盈笑意的眼,感叹一声,真是孽缘!孽障!造孽!连道三个孽,才能充分表达她此刻无比操【蛋】心情。
没有人比她更能领会这种感受了。
从一开始想过要到他身边探察敌情,以备她未来不时之需,到后来因为少年的缘故平静生活消磨了斗志,突然间这变态的出现就和那几十亿年来地球月球相安无事,猛然间却撞上一样,重点是,她这还有助攻呢!
她在被带回来的路上已经把眼泪水连带鼻涕都毫不犹豫地抹他那一身金贵绸缎上了,而此刻,脸上泪斑点点,头发乱糟糟随意披散着,面无表情挂着一脸冰霜的人,终于肯赏脸开金口了。
“你打算把我怎么办?”
他大概是觉得既然人已经弄回来了,一切都好商量,就连她方才刻意把她那堆脏东西报复性地抹在自己身上都不怎么在意了,只进屋时便褪下交给下人,现下只穿着一件月白色里衣的人清俊优雅,抱胸好整以暇地望着她,回答了她这个问题。
“我本来是不准备带你回去的。”他这么说。
面无表情的读者脸上裂开一道缝隙,她直勾勾瞪着他,“……那为什么,却带了我回来?”
他思考了一会儿,眼神在她面上端详打量片刻,才一笑,“你那样衣衫凌乱地站在那儿,睁着眼似很怕我,一副立马就想要逃走的样儿,我就觉得——不成,这小家伙我可不能放走。”
她握紧拳头,心里头无名地升起一股狂烈的暴躁。
而他继续说,眼神幽邃深沉,“你可知……你那样儿,真叫人想把你压身底下……”
她浑身都被这目光叮的发憷,这样子的场景她总觉得是哪里似曾相识的,虽想不起了,但此时此景,已叫她忍不住又要跳起来。
豁然伸手,她打着战栗,颤声道:“我、我还小,根本承受不了!”
“所以……我没打算现在就动你。”他淡淡道。
她大概是得到他的应允,松了口气,却不想紧接着他又来句,“但总是要有些甜头的。”心又立马提起来,紧到嗓子眼里。
“什么……甜头?”
他笑了,年轻的薛染似乎很爱笑,不似她曾经见过的薛染,阴鸷冷厉,从没什么好脸色,可是就算现今的他瞧上去和善许多,时常带着笑颜,但那笑总是夹杂着刀剑般的锐利,不仔细看却是看不出的。而今她同他就两两相对,藏在眸光背后那些漂浮着的隐隐绰绰的冷意,却让她打骨子里发寒。
心底里模模糊糊地浮起一个念头,或许不是他看上去和善了,而是他把这种凶狠给掩藏在性子里了。
然后,遇上了她,再然后,这股凶狠劲就被她给折腾出来了。
这么想着更是忍不住挺了身子要往前,谁知不知哪儿来的一只手掌,早就已经攉住她裸【露】的脚踝,一拽就将她整个人都给牵扯回去,嘭通一声和他厚实的胸口撞上,震得她脑袋一阵嗡鸣。
她怕极了,全身抑制不住地战栗。
他的手将她一头长发拢了拢,露出一段洁白如玉的后颈,俯身轻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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