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虽然她明知道,奉天马上就要失守,此行凶险万分,但是她还是想赌上一把。
离开上海时,真真把家里的事都交给老汪,而嘉睿则托付给了龙沧海。
临走前的那一夜,她留在了龙沧海身边。
他问她:“我们的事,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她回答:“你再给我一年的时间吧,一年以后,如果骆骏是真的死了,而我还活着,那我就回到你身边,死心蹋地的跟着你。”
他把她搂到怀里,轻轻的说:“无论你是否回到我身边,我都希望你能活着。”
她却静静的说:“如果一年后我和骆骏都没有回来,那就是我们全都死了,嘉睿以后就要拜托你了。”
他吻着她,涩声说:“不论你是否嫁给我,这一生你都是我的女人,我早已经视你为妻子,更会把嘉睿当做亲生儿子。”
他知道,如果不让她走一趟,她就永远不会死心,他早就知道她私下里想给骆骏报仇的事,他也知道她一定不会假手于人。
骆骏的生死之谜和骆骏的仇,是她心中的两个死结,一天没有解开,她就不会安心。
与其让她困在局中,不如放她走出去。
那一夜,她一次次的为他绽放,如同夏夜里娇艳盛开的玫瑰,那一刻,她只为他一人灿烂。他没有告诉她,在紫藤公寓的那一夜,他并没有要她,因为她不停的在喊着骆骏的名字……
第二天当他醒来时,她已经走了,他的枕边还留有她的余香,她从来不用香水,但却有一种特有的清香,淡淡的,若有若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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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天津,一下火车,他们便直接去了日租界,但却没有住旅馆,而是在宫岛街租了一套民房。
余真真之所以选择这里,是因为这里离溥仪皇帝的“行在”静园最接近,而清朝的遗老遗少也多居于此。
静园始建于民国十一年,初名乾园,为北洋政府驻日公使陆宗舆宅邸。民国十九年后,末代皇帝溥仪居住于此,更名“静园”。除了前清的皇亲贵戚以外,也常有日本达官显贵出入。
因为陆小婵当日是在一名日本官员的府里见过所谓的“骆骏”,所以真真觉得宫岛街这里应该最便于他们查找。
他们一行四人,对外以兄妹相称,自称姓邵,区荣化名邵荣,小智化名邵智,余真真化名邵真,小埃化名邵埃。
在上海时老汪早就为他们准备了一整套身份文碟,所以他们很快便在日租界办理了人口登记,落下脚来。
四个人安顿下之后,真真这才向他们讲出这次来天津的目的.
“去年有人在天津见过帮主,所以我们这次来就是要寻个究竟,你们也知道当年没有找到他的尸体,所以只要他还有活着的希望,我就不想放弃。”
真真说完,眼睛扫向众人。
区荣和小智平静的脸上闪过一丝惊喜,他们一向处惊不变,但是这一次还是震动了,因为骆骏和他们是生死与共曾经患难的,他们既是宾主,又是主仆,更是手足兄弟。
真真又看一眼一头雾水的小埃,柔声说:“帮主就是小睿的父亲。”
小埃的身子猛的颤抖了一下,然后呆呆的站在那里,许久,才装做用手指梳理头发,悄悄的拭去了眼角的泪花。
真真因为长相和瑞王侧福晋相似,怕引起麻烦,所以在鼻梁上架起一副黑框眼镜,这样看上去果然和以前不太一样了,而且显得很文静。
小智在黄包车行租了一辆洋车,每日假扮车夫在日本人经常出没的地方打探。
区荣会几句日语,很快便在一家日本料理店找到了工作,这家餐馆靠近日本使馆,不但经常有日本人来这里吃饭,更会送外卖给附近的日本人家里。
小埃穿上唐装衣裤,打扮成普通少女,寸步不离的守护着真真。如果不仔细看,会以为她是个离开学校不久的小姑娘,只有她眼中的那份和骆骏相似的冷峻气质,才让人感觉到她的与众不同,但是在那青春的容颜下,谁又会注意这些呢?
在邻居们看来,这户刚搬来的姓邵的一家人,和周围的普通人家没有什么区别,两个哥哥在外面辛苦做工,养家糊口,待字闺中的妹妹打理家务,有时出去逛逛街买买菜,闲来也和周围的大姑娘小媳妇,东家长西家短的聊聊闲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