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注意她的,那时她还是个小女孩,懂事乖巧的像个小大人。当两个小流氓调戏她时,她居然忘了再扮淑女,反而像只好斗的小母鸡,打得两个小子鲜血直流,应该就是那次吧,他对这个小女孩有了兴趣。只是她太过慧诘,她那份与年龄不相符的从容和稍显即逝的沧桑令他迷惑。直到他从佘山把她救回,他才终于明白这个女孩已经深深的印在他的心里。
在他离开的两年中,他无时无刻都在关注着她,他知道她开了车行,他也知道她和龙沧海关系密切,他用了两年的时间,说服了妻子同意他另娶平妻的要求,与所有的红颜知己全都断了来往,甚至当君雅来到北京找他时,他也将她拒之门外。
终于他回到了上海,可是他心中却有些不安,两年了,她已经长大了,或许早已有了心上人,出于男人的自尊,他没有直接来找真真,而是先约见了龙沧海,没想到却偏偏遇到真真,真真和龙沧海之间的“九哥”和“小妹”的称呼令他终于放下心来。
此时的她已是青春年华的十八岁少女,活力四射,美得令他眩目,当她答应第二天和他约会时,那一刻他觉得自己的心已经飞起来,他似乎又回到情窦初开的少年时。
那一切是怎么发生的呢?他只记得当君雅的鲜血喷出的那一刹那,真真便如同一朵雨中的小花,倒在他怀中,她醒来后只说了一句话:“我的手上又有血了。”之后她就不停的洗手,一遍遍的洗,洗得手上都脱了皮,任他一次次的解释:“她不是你杀的,也不是因你而死,我是在认识你以后才认识的她,一切都和你没有关系。”但是她充耳不闻,仍然不停的洗手,甚至用刷子去刷,没有办法,医生只好给她注射了镇定剂。
夜已很深,护士小姐已经轰了他几次,但是他不想走,他想守在这里,默默的陪着她。
“你就是方行云?”一个冷冷的男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他转过身,看到一个身影站在露台上。
黑暗中,他看不清那人的脸,只看到这是一个高大挺拔的身躯,声音还很年轻,顶多二十三四岁,但却如同一座冰山,令人不寒而栗。
“我就是,有何贵干?”他沉声应道。
他的话音未落,那人已经一拳袭来,出拳如风,拳拳打向他的面门,他避开那人的攻势,高声问:“你为什么打我?”
那人吼道:“你把她害成这样,还有脸问吗?”说着又是一拳向他打来。
这一次方行云没有躲,不论这人口中的“她”是真真还是君雅,他都该挨揍,就算这人不揍他,他自己也想揍自己一通。他没有动,任那人像疯了一样的拳打脚踢,他仍然一动也不动,拳头像雨点一样打在他的身上,他忽然感到轻松了,一股血腥的液体流进口腔,他却不觉得疼,只觉得心中从未有过的舒适。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医院里值夜的人听到这边有声音,呼喊着跑来时,却发现他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身上都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