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道:“这是给周仲林的,你带过去给他,问他能不能做出来。”
周伯颜早就有些待不住想走,闻言便将那方子塞入怀中,急着应道:“是,殿下,那我先走了啊……”
子琪站在一边,觉得这人一点规矩都没有。但是又见殿下对他十分不同,便忍耐着。
李欣果然摆摆手,温和道:“走吧。”
待周伯颜走后,李欣安静的练了几个字,然后又用了一顿清淡如水的午膳,才听丫头来报说那些流疆人带来了,被林伯安排在了含英别院旁边的牡丹戏楼等着。
李怀瑾爱听戏,原来府里就养了一大帮戏子。牡丹戏楼就是特意为此修建的。戏楼高两层,两边厢房共有十间。这些房间中间有门相隔,打开后间间相通;锁上后每一间又都是独立的——是专门给那些戏子活动居住的。
流疆买来的奴隶共有百十来个,殿下又没指名要带谁,双方更是言语不通,下面的管事干脆将人全部装上牛车送了过来。
林伯看到时,也是头疼了一番。最后,还是觉得放在牡丹戏楼最是合适。
“殿下,都在这里了。”林伯只打开了两间房。男的一间,女的一间。此刻,李欣要见,便坐在第三间房里,然后将三间房中间的房门全部打开。
两个房间里原本忐忑不安的流疆人先是一愣,然后欣喜的相互喊叫,奔跑,相拥,分组。
很快,现场就变成一群群的了……
大概是以家族为单位自动划分了;又或者害怕新主人将他们分开特意如此?李欣想着,便仔细看了看。大概只有一半人是有家族的。另一半都是男人,待在原地没动,脸上却露出高兴的神情。
不过,说这一半人没分组也不对,他们中间有个少年正被搀扶着,那群人正以他为中心隐隐地形成了一个圆圈。
“给那人搬个椅子。”李欣指着那少年。
玉屏山庄的一个管事走到门口,吩咐了几句,然后山庄的奴才们便搬了一张红木圈椅,走到那群人中间示意给那少年坐下。
奇怪的事情便发生了。原本还窃窃私语的人群立刻安静下来,所有人都跟练过似地,目露感激,齐刷刷跪在地上,双手手心合拢,齐声的说了句什么。
李欣看了看林伯,林伯看跟进来的一个管事,那管事则摇头,表示他也不懂。
“谢……谢……”出乎意料,那个坐在圈椅里的少年虚弱的说了一句天舟话。
李欣欣喜又诧异:“你懂天舟话?”
少年摇摇头,又艰涩的挤了几个字:“一点……点……”。他看起来非常虚弱,就这么一会便跟折腾了半条命似的。但他还是十分努力的表达着自己的意思,他一手扶着椅把,一手放在胸口,慢慢重复着一个词语:“塔苏尔·森……”
李欣自然不是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便指着他试探的问道:“塔苏尔·森是你的名字?”
那少年长舒了一口气,点了点头,身子不禁软靠到椅背上,似乎力气都给抽光了。
李欣便不再问。她有点明白了,这群人是在感谢自己。她更明白,这个圈椅里的少年大概是这个部落的首领。她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流疆人,才过了一天而已,这些人穿了整齐干净的衣衫,洗去了身上的污垢,又吃饱了肚子,整个精神状态立马不一样了。若是好好培养,说不定真能成为一张保命的底牌。
不过前提是他们要听自己的。
“林伯”,李欣转而跟身边人说道:“先请个大夫给这位,嗯……塔苏尔·森好好治病。治好了再去请个识字的会画画的,专门教他读书识字。”她又想了想:“余下的奴隶就让山庄里的人带着一边干活一边教说话,教会一个就赏一两银子。一个月内教会的就赏十两,往后每个月往后递减一两。”
那管事听得心花怒放,但是他马上又谨慎问道:“殿下,这教说话教会的标准是什么?”
李欣一听,愣了一下,然后道:“会简单的对话。这样,林伯以后每月派人过来一次山庄,要他说行了才算。”
这是好差事,林伯笑眯眯的应了下来。
李欣便没兴趣再看,抬脚走了出去。
管事们又将这些人一个个装车,运回山下,一来一去半天工夫就没了,但是他们半句怨言都不能有。主子一句话,底下人忙半天这是常事。
只要有银子,乐的忙啊。
李欣在前头走,跟在后头的林伯又道:“殿下,有几个师傅今日已经进了王府了。”
李欣嗯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当初的想法是给清王李怀瑾弄几个谋士进府助他谋划,哪知范诚悦直接把她父王弄到战场上去了。
“林伯,你派个人去伯乐馆看看,昨天那个船主叫姚敏悦的还在不在。”李欣道:“你给她下个名帖,问她那个伏海小蛟龙敢不敢进山庄与本宫的哪吒三太子切磋一番。”
林伯道:“殿下这是要做什么?”
李欣走的慢,脸上笑容却灿烂:“要让扶风为本宫的娘子军们赚个武功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