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歇晌起来,贺昱出府办事去了,徐妍则安安静静的一个人做着抹额。
或许有来自生母的遗传,她的绣活做得也很好,冬日的下午安安静静,她坐在窗前,光线也足够明亮,一心一意的绣着,等到傍晚贺昱归来的时候,她已经做好了一只,余下那只的也只剩了收尾。
听见门外的丫鬟们唤“世子”,她这才搁下手中物件起身,因为坐的时间有点久,初初迈步的时候,脚都有些麻了。
贺昱踏进屋里,正瞧见她踉跄的那几步,忙上前扶她,一脸着急的关问,“这是怎么了?”
她笑着摇摇头,“腿麻了,坐的时候有点长。”
他闻言去瞧一旁的桌案,见那针线布料的还在,便明白了大概,蹙起眉来,带着些责备问她,“一下午都在做这个?”
“嗯”她点点头,一双眸子晶晶亮,“等会儿再补几针,就完工了,明早就能拿去送给母亲了。”
贺昱叹道:“用不着这么急,明日后日,有的是时间,把你自己累着了可怎么好?”
她解释道:“后日齐王妃寿辰,母亲跟我要一起出门,所以我想趁着明天早上拿过去,天越来越冷,母亲早一天戴上不就早舒服一天么?”
她这样为婆母着想,身为丈夫和儿子,贺昱当然开心,知道她孝顺,也是想尽快改善在母亲心中的看法,他也不忍心再责备,只好捏了捏她的手,柔声道:“如此,就辛苦你了。有你这样用心,母亲一定喜欢。”
她笑了笑,又道:“外面冷吧?晚饭也差不多了,我这就让她们摆。”
说着就吩咐一旁候着的巧卉摆膳,自己则替他解斗篷。
捏了一下午的针,那嫩葱似的指尖已经微微发红,贺昱瞧着心疼不已,不敢再叫她服侍,自己去更衣净手,然后再拉她去了外间用餐。
从前未成亲时,一个人独行惯了,也鲜少能陪着父母吃饭,如今屋里有了个娇妻,叫他每每办完事,都归心似箭,在寒风中疾行一路,为的就是能有她陪着吃上一顿饭。
晓得外面天冷,徐妍特意先为他盛了一碗热汤,叫他先暖暖身子,然后再叫丫鬟布菜。
晚膳挺丰盛,瞧着他心情不错,徐妍也觉得开心,吃着吃着,忽然想起来件事,忙问他,“要喝酒吗?”
贺昱想了想,点头道:“也好。”
反正晚间无事,喝点酒舒缓舒缓身子,也还不错。
徐妍便转头吩咐一旁的巧薇,“去暖一壶黄酒吧!”
午后大管家送了几坛上好的黄酒,她叫人挪去库房了。
不一会儿酒已经温好,巧薇端上来的时候正腾腾冒着热气,酒香霎时填满了屋子。黄酒补身,冬日正是最适合喝的时候。贺昱眼见她为自己斟了一杯,就把酒壶搁下了,便问她,“你不尝尝吗?”
徐妍一怔,她还从未喝过酒呢。
她想摇头,却听他吩咐道:“去换成大点的酒碗,要两只。”
“是。”巧薇又出去了。
不一会儿又回来,两只堪比茶碗大的白釉梅花盏便被置在了饭桌上。
贺昱还算满意,亲自倒起酒来。
先倒一杯,推至她面前,再倒的一杯才是自己的。酒壶搁下,贺昱笑着跟她劝酒,“冬日里喝这个补身,对女子也好,你也陪我喝几杯吧。”
从小跟着祖母长大,老太太虽慈祥,但教养堪称严格,加之她的性子如此,从前甚少尝过什么酒,当然,两次成亲的合卺酒除外。但相较那种小酒盅,此时面前的大酒盏,就有些……骇人了。
徐妍有些为难,犹豫道:“我……我没喝过酒……”
贺昱却已经端了起来等她,“这酒不辣,挺好喝的,而且酒性温和,陪我喝一杯吧。”
徐妍下了下决心,终于端起酒盏,跟他轻轻碰了碰,然后送至嘴边,微微尝了一小口,发现果然没有白酒那般辛辣,这才放心的又饮了一口。
温酒下肚,整个身子都暖了起来,徐妍发现,竟还有些舒坦的感觉,便放松了戒备,陪着他陆续又喝了几口。
美人脸上渐渐浮起红晕,贺昱心里暗自得意,面上却不动声色,规规矩矩的吃完了一顿饭。
其实这种黄酒的后劲大,徐妍头一次喝酒,没什么经验,等到饭后坐了一会儿,才发觉渐渐有些头晕起来。
好在那抹额没剩下多少了,她勉力撑着绣完最后几针,终于再也坐不住了。
而贺昱今晚倒是出奇的乖巧,不仅没来闹她,还自己主动去沐浴更衣,一点没叫她费心,等着徐妍自己也洗好出来的时候,他已经悠然的窝在床上看了半天的闲书了。
丫鬟们扶着徐妍进了屋,见她脚步不稳,贺昱就立刻迎了过去,一边将她圈到怀里,一边示意丫鬟们退出,等到房门关上,他假意关怀道:“怎么了?不舒服吗?”
徐妍眨了眨眼睛,又看着他,犹豫道:“我好像……喝醉了,觉得地都不平了呢?”
怀中人早已面若桃花,虽隔着衣料,贺昱都能觉出她身上的温热,心里暗喜,他柔声道:“酒量这么浅?来,我抱你去榻上。”
说着将人一把打横抱起,轻轻松松的放去了榻上。
本来就晕晕乎乎的,此时被他腾空一抱,徐妍只觉得自己都腾云驾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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