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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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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等候你。

    我望着户外的昏黄

    如同望着将来,

    我的心震盲了我的听。

    你怎还不来 希望

    在每一秒钟上允许开花。

    我守候着你的步履,

    你的笑语,你的脸,

    你的柔软的发丝,

    守候着你的一切;

    希望在每一秒钟上

    枯死──你在哪里

    我要你,要得我心里生痛,

    我要你火焰似的笑,

    要你灵活的腰身,

    你的发上眼角的飞星;

    我陷落在迷醉的氛围中,

    像一座岛,

    在蟒绿的海涛间,不自主的在浮沉……

    喔,我迫切的想望

    你的来临,想望

    那一朵神奇的优昙

    开上时间的顶尖!

    你为什么不来,忍心的!

    你明知道,我知道你知道,

    你这不来于我是致命的一击,

    打死我生命中乍放的阳春,

    教坚实如矿里的铁的黑暗,

    压迫我的思想与呼吸;

    打死可怜的希冀的嫩芽,

    把我,囚犯似的,交付给

    妒与愁苦,生的羞惭

    与绝望的惨酷。

    这也许是痴。竟许是痴。

    我信我确然是痴;

    但我不能转拨一支已然定向的舵,

    万方的风息都不容许我犹豫──

    我不能回头,运命驱策着我!

    我也知道这多半是走向

    毁灭的路,但

    为了你,为了你,

    我什么都甘愿;

    这不仅我的热情,

    我的仅有理性亦如此说。

    痴!想磔碎一个生命的纤维

    为要感动一个女人的心!

    想博得的,能博得的,至多是

    她的一滴泪,

    她的一声漠然的冷笑;

    但我也甘愿,即使

    我粉身的消息传给

    一块顽石,她把我看作

    一只地穴里的鼠,一条虫,

    我还是甘愿!

    痴到了真,是无条件的,

    上帝也无法调回一个

    痴定了的心如同一个将军

    有时调回已上死线的士兵。

    枉然,一切都是枉然,

    你的不来是不容否认的实在,

    虽则我心里烧着泼旺的火,

    饥渴着你的一切,

    你的发,你的笑,你的手脚;

    任何的痴想与祈祷

    不能缩短一小寸

    你我间的距离!

    户外的昏黄已然

    凝聚成夜的乌黑,

    树枝上挂着冰雪,

    鸟雀们典去了它们的啁啾,

    沉默是这一致穿孝的宇宙。

    钟上的针不断的比着

    玄妙的手势,像是指点,

    像是同情,像的嘲讽,

    每一次到点的打动,我听来是

    我自己的心的

    活埋的丧钟。

    《沙扬娜拉——赠日本世纪女郎》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道一声珍重,道一声珍重;那一声珍重里有蜜甜的忧愁——沙扬娜拉。

    《雪花的快乐》

    假如我是一朵雪花,翩翩的在半空里潇洒,我一定认清我的方向——飞扬,飞扬,飞扬——这地面上有我的方向。不去那冷寞的幽谷,不去那凄清的山麓,也不上荒街去惆怅——飞扬,飞扬,飞扬——你看,我有我的方向。在半空里娟娟的飞舞,认明了那清幽的住处,等她到花园里探望——飞扬,飞扬,飞扬——啊,她身上有朱砂梅的清香!那时我凭藉我的身轻,盈盈的,沾住了她的衣襟,贴近她柔波似的心胸——消容,消容,消容——溶入了她柔波似的心胸。

    《再别康桥》

    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我轻轻的招手,作别西天的云彩。 那河畔的金柳,是夕阳中的新娘;

    波光里的艳影,在我的心头荡漾。 软泥上的青荇,油油的在水底招摇;在康河的柔波里,我甘心做一条水草! 那榆荫下的一潭,不是清泉,是天上虹揉碎在浮藻间,沉淀着彩虹似的梦。 寻梦?撑一支长篙,向青草更青处漫溯,满载一船星辉,在星辉斑斓里放歌。 但我不能放歌,悄悄是别离的笙箫;夏虫也为我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残春》

    昨天我瓶子里斜插着的桃花是朵朵媚笑在美人的腮边挂;今儿它们全低了头,全变了相:-- 红的白的尸体倒悬在青条上。 窗外的风雨报告残春的运命,丧钟似的音响在黑夜里叮咛: “你那生命的瓶子里的鲜花也 变了样:艳丽的尸体,谁给收殓?”

    相关知识:

    徐志摩(1897.1.15~1931.11.19),现代诗人、散文家。汉族,浙江海宁市硖石镇人。徐志摩是金庸的表兄。原名章垿,字槱森,留学美国时改名志摩。曾经用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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