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江嗣春说。
“好就好。你俩好我也就省心了。不过啊……夏莲打小爱挑食。这爱挑食的身子骨就弱……你懂我的意思吧?”屠八妹把靠墙那边的床单边角卷进褥子里,回过头问他。
“啊?噢,懂,懂的。”江嗣春把被子往床上一放,“还有事不?要没有我回了。”
江嗣春不习惯管屠八妹叫妈,只接亲那天喊过一声,声音还小得跟蚊子叫一般。在那之后他对屠八妹再没有过任何称呼。
“你急什么,电视就那么好看?我也不是老古董,年轻人我能理解。但夏莲身子弱,往后悠着点,啊?”
屠八妹中年丧夫,全部心思都放在如何养大女儿们上。这些年忙得跟个陀螺似的,除去挣钱脑子里再无其他别的事,她先前还以为老五暴瘦是因为吃不惯江家的饭菜。经蔡屠户一点拨,她又想到是夫妻那点事上。
要说也没错,的确是夫妻那点事。但又不完全是,这里头还有点别的名堂经。老五和江嗣春的那点事如同一块变质的蛋糕,原本应该是美味的,却因为质变吃了有损健康。
“妈,你跟那乡巴佬在屋里叽咕什么呢,我可都听到了。”建新走来斜挑起一只丹凤眼,“怎么,他很那个……夜夜要做新郎吗?”
“一边去!”屠八妹没好气地推她一掌,“自己一屁股屎都还没擦干净,哪来的闲功夫操空心。”
出来看见毛小竹,又扭头拿眼瞪建新,“嫁出去一个,回来一双,早晚把我磨死了你就快活了。”
“管你怎么想,反正这回我离定了!”建新气乎乎地说:“你是不知道他有多可恨,他昨儿领了我的工资,拿去就在牌桌上输个一干二净!这样的人我还能跟他过到老不?”
“败家子!他爸妈怎么说?知道他领了你的工资不?”
“能不知道吗?”建新眼一翻,“他爸惯会装聋作哑,这回也只不痛不痒地说,他会和财务室打招呼,往后不许他领我的工资。”
“你婆婆没说话?”
“她?哼!她不开口还好点,一开点能把你气吐血。她反过来责备我,怪我既知道他是那么个东西,干嘛不事先想到跟财务室打声打呼,不让他给我代领。你说气人不?我又不是破脑壳神仙,我哪知道他那么混蛋!”
又说:“别人都知道削尖脑袋去挣钱,他倒好,成天就知道死在麻将桌上。一点不想事。别人都知道早早为孩子打算,刘利萍她男人上月去了珠海,给人老板开货车去了。他就知道,趁孩子还小赶紧挣钱,将来送孩子去市里念初中高中。现在咱们镇上的学校哪还有什么好老师?稍有点资历的都往市里省里去了!”
屠八妹视线掠过坐在椅子上看动画片的毛小竹,不咸不淡地说:“离了婚你就能给竹子找个会挣钱的好爹?要想他不赌,首先你自己就要先把牌给戒了。”
又说:“我看你俩呀,半斤八两,配得正好。谁也别说谁。”
“妈!”建新一急就爱跺脚,“我一女的我能有什么本事?挣钱养家不该是他的责任么?我都没要他养,我自己挣工资养自己。可现在他反而拿我的钱去赌,这样的男人我要来有什么用?”(未完待续。)